男人身形利落,三兩下就将兩人打得找不着北。
最後一踹對方腿窩,甄大順勢跪在地上,容祁将人反手扣住,膝蓋壓在甄大肩上使人動彈不得。
甄貳早就被擊到穴,躺在地上夢周公。
容祁掀開蓋在推車上的涼席,空無一人。
他轉眼,沉沉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微冷,不加掩飾的愠怒。
“您夫人早就跑了,我真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甄大的雙手被反剪在背後,疼的龇牙咧嘴。
膝蓋又往下用力了幾分,甄大的頭都要貼到地上去。
他吐着飛揚到嘴裡塵土苦兮兮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啊,真的沒有對您夫人做什麼,她有花柳病我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掐住脖子。
容祁一張好看的臉更是陰沉的吓人,捏着甄大脖子的手因為用力骨節微微泛白,直接掐斷了甄大要說的話。
姜去寒躲不住了,連忙從樹叢裡出來。
生怕要是再不出來,容祁就要背負上一條人命了。
樹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容祁警覺地轉頭,一個嬌弱的身影撞進眼中。
不由得愣住。
松開已經暈過去的甄大,他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她靜靜地站在那,晚風吹動她的發絲和衣裙,顯得格外單薄。
容祁加快了腳步,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真實觸感的讓一直提着的心終于落下。
阿藥本來要直接回家的,想起有位妃子的藥還未送,急匆匆地回了太醫院,發現了帶着簪子的信件。
直覺告訴他跟嫂子的失蹤有關,于是又沖回了容府。
容祁一眼就認出這支簪子。
他快馬加鞭,到的時候早就過了子時。
一路上他都被淹沒在自責和懊惱中。
心慌。
還好她很機靈。
“阿祁?”
姜去寒見面前的男人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容祁堪堪回過神,眼神終于聚了焦,與她對視,一向薄涼的眸子少見地被溫情覆蓋。
“抱歉。”
聽到陌生的聲音,姜去寒心髒漏了一拍。
一雙杏眼因為詫異睜的又圓又大,她張着嘴‘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下換成她不會說話了。
半晌才艱難地吐出一句完整話:“你會說話呀?”
男人點頭又搖頭,又不出聲了。
總是天馬行空的姜去寒沒少在無聊的時候幻想如果容祁會說話,會是什麼樣的嗓音。
因為老是帶入長兄如父,平日又對弟弟妹妹十分嚴格的模樣。
她總覺得會是醇厚如酒抑或是磁性低沉的聲音。
沒想到是很清潤的聲線,聽上去很溫柔,莫名缱绻。
酥酥麻麻的。
和平常矜貴清冷的氣質有些反差,但和他既沉穩又帶着少許少年氣的臉意外适配。
姜去寒在心裡摸了摸下巴,完全就是他的理想型嘛。
不對,他脾氣不好,要不得。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不知道為什麼容祁為什麼又突然不講話了,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先回家吧。”
本來想在路上将發生的事情告訴容祁,但不知道是因為忽然安心下來還是自救太累了,一上車就随着微微搖晃的馬車睡着了。
跟搖籃似的。
身上還蓋着容祁的外袍。
很溫暖。
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以至于這一覺睡的十分舒坦。
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在容府門口停了許久,馭馬的阿藥已經悄悄回去了。
姜去寒懶懶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發出一聲叮咛,輕飄飄的。
重重砸進容祁的心裡。
她睡眼惺忪的,沒注意到容祁飛快瞥開的眼。
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推開容府的門還是燈火通明。
聽到聲響,擔心到睡不着的秋嬷嬷和福伯連忙迎了出來。
“少夫人,您沒事吧?”秋嬷嬷上前兩步,眼眶都紅了幾分。
姜去寒悄悄将雙手被到身後,滿臉輕松笑意:“我怎麼可能有事呀,我這麼聰明機靈,當然一點事都沒有啦!”
容祁低頭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有些心疼。
心疼……?
等他意識到這是種什麼樣的情緒是已經晚了。
姜去寒感受到容祁的視線,頓了下,連忙找補:“還有阿祁,來的很及時,綁匪已經被大理寺的人押走了。”
“您餓不餓,我給您準備些吃食?”福伯關切問道。
姜去寒舔了舔唇,一天沒吃沒喝,因為緊張和害怕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一提倒還真是怪餓的。
“我想喝豆漿,還想吃綠豆糕!“姜去寒眼睛亮亮語氣上揚,完全看不出來受驚吓的模樣。
“好,好,老奴這就去準備。”
秋嬷嬷看着福伯離開的背影,有些嗔怪道:“都一整日沒好好吃飯,老奴還是給你準備碗粥如何?加紅薯的,這個時候紅薯可甜了。”
生怕她不愛喝寡淡的粥一般。
“好,秋嬷嬷做的我都吃。”
姜去寒甜甜應道,暗暗感歎秋嬷嬷和福伯簡直将她當作自家孩子來寵。
秋嬷嬷和福伯走遠,姜去寒後知後覺身邊還站着個男人,忽然覺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子準備開口。
“那我就先……”
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輕輕握住,被帶着往前走。
“欸,去哪——”
書房。
姜去寒被容祁安排在椅子上。
容祁朝她伸出手。
姜去寒不明所以,容祁分給了她的手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