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J又讓他轉過來對着自己,他在最後的時候,總是喜歡睜着眼,一定要欣賞着小傑的表情。
而他這時也是臉頰一路紅到耳垂,橄榄色的眼睛瑩潤又失焦,立體的五官跟着電視閃光的色彩,時而溫柔,時而又淩厲。
他随着動作慢慢也跟着發出輕哼,看到他這樣享受,這樣陶醉,很難把持住,小傑隻能又閉上眼睛。
一切結束後,兩個人面對面躺在沙發上,電視上字幕滾動,倪圖鈞一手讓年方傑枕着,一手把他的劉海撥開,濕漉漉的頭發沾着汗,在他的額頭上畫出一個個小圈。
“這次好嗎?”他問。
“嗯,特别好。”年方傑剛把氣喘勻,啞着嗓子稱贊道。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喜歡你的頭發。”倪圖鈞剛才沒怎麼出聲,這會忽然說。
“沒有。”
“那現在說。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的頭發,在中國很少見,是特别的基因。”倪圖鈞捏起一小簇卷發,指尖摩挲着,仔細看着他們每一根的弧度,“其實不僅是頭發,你就是很特别。”
“特别在哪裡?”年方傑問。
倪圖鈞想了一會,最後搖搖頭。
“我說不清,你知道,我不太會描述感受 。”他迷茫地開口。
“一開始,視線裡總希望看到你,漸漸又不滿足隻是看,變得想要觸碰,想了解,想占有。除了藥,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什麼。”
“我也是,TJ。”年方傑似乎能懂,“我本來沒想和你好,真的,他們都說你是直的,我想那就交個朋友也行。”
“不夠。”倪圖鈞又像在摸小貓一樣,輕柔地摸他的臉,“隻當朋友遠遠不夠。”
年方傑也伸手去摸,鼻骨鋒利的觸感撓在掌心,他柔軟的嘴唇也滑過掌心,又遊移到他的臉上,脖子裡,胸口,一路往下走。
他們又來了一次,這次結束的時候,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投進來的細線變得微弱和西斜。
“你洗澡嗎?一起。”倪圖鈞把他攙起來,踩過地上散落的衣物。
“夠瘋的,倪圖鈞。”年方傑看着整潔的地面現在變得一團糟,“看不出來,你這麼能來事。”
倪圖鈞隻是笑,推着他進浴室。
“衣服換了吧,我給你洗了。”倪圖鈞拿出另一套家居服,“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
這套和他身上那套一樣都是黑灰配色,不同的是領口是個雞心領,年方傑瘦,上衣顯得松垮,剛才留在鎖骨上的痕迹就這樣大方的露在外面。
“晚飯要不然在家吃吧。我來叫個外賣。”年方傑提議,操練了一下午,他有點走不動。
“你拿我手機點。”倪圖鈞把自己手機解鎖遞到他手上,“說好了,我請你。”
年方傑點了之前提過的燒鵝,倪圖鈞給他買了啤酒,自己還是喝幹邑。
“你這個我不行。”嘗了一口他的酒,年方傑被辣得直皺眉,他喝不慣太烈的,隻能喝點小甜酒,主要也是為了配吃的。
“我也喝的不多。”倪圖鈞啜了一口,回想起上次喝酒,當時是為了冷靜頭腦,暗自覺得好笑。
年方傑覺得燒鵝沒有現場好吃,但皮脆肉嫩多汁,已經是倪圖鈞吃過的最好吃的鵝了,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意識到鵝能吃。
“你真的挺有意思的倪圖鈞。”交杯換盞幾輪過後,兩人都紅了臉,年方傑開口,“我頭一次來你家,就敢把我一個人丢在房間裡自己睡大覺,手機解了鎖也直接交到我手上,你是真沒防備心啊。”
“我怕什麼,你人都是我的了。”倪圖鈞的手搭在他肩上,發燙的手心捏着他的脖子,“又不是所有人我都信,也隻有對你這樣。”
“我也隻有對你才這樣。”年方傑又和他碰杯。
“你不是。”倪圖鈞放下杯子,“你朋友多。”
“那不一樣,我隻是工作上接觸的人多,和人打交道的多罷了。”
“可是你對别人都太好了。”倪圖鈞把手放下,低下頭去,獨自又抿了一口酒,“和無關的人,都要單獨吃飯。”
“Carrie?”
倪圖鈞看着自己的杯子,不說話。
“你……吃醋?”換年方傑拿手搭着他的脖子了,歪着頭看着他,“你忘了?TJ,我對女人沒興趣的。”
“我沒忘。”倪圖鈞從嘴裡硬硬地蹦出一句,“我以前也認為自己對男人沒興趣,直到遇見你。”
年方傑笑着拿手臂把他圈起來,使勁弄亂了他今天可以随意揉的頭發:“難怪之前你不喝酒呢,一喝酒,就不講道理了。”
“我明明在講道理。”倪圖鈞湊僵直着身子坐着,“你都對她笑了。”
“我對誰都笑。”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倪圖鈞說不出來,隻是垂着眼睛,纖薄的下唇向外突出一點,顯得特别委屈。
他也會有這種表情?年方傑實在覺得可愛,對着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你怎麼會擔心自己比不過一個年輕女孩兒呢?”年方傑搞不懂。
“感覺的事,我沒自信。”倪圖鈞喃喃道,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的答案,“她這麼輕松就讓你笑了,我卻要花很久。”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年方傑圈着他的手又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