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藥箱在這兒吧?體溫計呢?”放下書包,年方傑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卧室的矮櫃,掏出整齊碼放着酒精濕巾的醫藥箱。
“也在裡面,以我現在的心率判斷,大約體溫在38.2左右。”倪圖鈞一手搭着自己脈搏,看着手表計數。
“把你能的。”額溫槍發出滴滴滴的高溫警報,不偏不倚的38.2度。
醫藥箱裡的退熱貼下一秒就覆蓋了倪圖鈞的額頭,突如其來的溫度差讓他打了個寒戰,抓緊了撩開他額前碎發的那隻手。
“放開,我去給你倒點水。”年方傑試着掙脫。
倒是聽話,倪圖鈞松開手,略顯吃力地自己坐起來,把枕頭墊高:“櫃子第二層有流感試劑,也順便拿過來。”
倪圖鈞身體底子不錯,和他認識到現在,沒見過他生病,倒是年方傑,今天一個花粉過敏,明天一個着涼感冒的小病不斷。
這次他發熱,純屬是自己作的,通宵了幾天又淋了雨,加上情緒上的打擊,抵抗力跳水。
翻找流感試劑的時候,年方傑發現了好幾盒日期新鮮的氯雷他定,知道是給自己準備的,心裡一暖。
萬幸,測試結果沒出現陽性。他給年方傑買的幾盒感冒藥這時倒也派上了用場。
“TJ,沒有病人在吃藥前是這樣看說明書的。”
看着倪圖鈞像看報紙一樣攤開藥品說明書端着看的認真樣,他歎了口氣,“一次一粒一日三次罷了,包裝上寫的很清楚。”
“我在看上市藥品列出的不良反應要點,還有中老年和兒童組的……”
刷!
說明書上演大變水杯和藥片,倪圖鈞呆滞一秒後,乖乖用水送服。
眼鏡早就沒收了,手機也沒收!手表也摘了,防止他等一會掀開被子看到他偷偷用手表看郵件。
“這樣如果我遇到突發情況,很難聯系上你……”被按在床上的倪圖鈞隻敢輕聲抗議。
“或許你知道,一種最原始的通訊方式,叫吼?”年方傑用蠶絲被把他肩頭裹緊,确認他手邊再沒任何能工作的東西,“我就在客廳,有需要叫我。”
原本已經已經逐漸無神的鳳眼一下又亮了:“你不回去上班?”
“今天我的工作:讓倪圖鈞不許工作。”年方傑趁他沒防備,在他肩上錘了兩拳,“閉上眼…哎!”
正準備錘第三拳呢,病人還手了,一把握住他手腕,勁還挺大,把人直接拽倒了。
“别鬧了!”真是亂來,年方傑費了好大勁爬起來,撐在床邊的手指又被人勾住。
“别去客廳。”稍顯虛弱的聲音從被子後面傳出,勾着他的手指圈得更緊,“陪我。”
生病了是不是會格外粘人?就連人機也不例外。
“好,我在這陪到你睡着。”年方傑反握住這隻滾燙的手,沿着他掌心的紋路輕輕摩挲,“然後去做飯,你以前在A國,生病一般吃什麼?”
“一般吃布洛芬。”
“我還泰諾呢!”
“還有維生素C。”
“食物,TJ,我說食物。”
他蒙在被子下面的嘴,絕對是在笑。
“我不太生病,所以不記得。”
“那我就自由發揮了,你到時候都得給我吃完。”購物車上方的紅色數字快速跳動。他一邊想着自己小時候生病愛吃什麼,一邊自說自話地嘀咕。
“我生病我媽總給我買黃桃罐頭,你吃嘛?不過這放糖了,唉算了。”
“我就不愛喝白粥,肉松來點吧,配粥好吃,鹹蛋你應該不喜歡,我媽還會給我來點腌蘿蔔頭,嘶,腐乳……”
倪圖鈞翻了個身,年方傑還以為自己給他念困了,剛要松手,攥着他的手忽然捏得更緊。
“其實,我記得一樣。”被褥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說說呗,隻要能買到,我就滿足你。”聽他願意開口,年方傑從結算頁面退了出來。
“泡面,雞湯味的。”
生病吃泡面?這麼可憐?
在年方傑家,誰生病誰就會享受帝王級的待遇。此時他震驚之餘,不知該做何反應,隻能開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