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機的倪圖鈞還是很好找的,畢竟身高占優勢。一衆五彩斑斓的A國人當中,黑發清瘦又穿着一身深色的倪圖鈞還沒走出到達大門,就被年方傑鎖定。
年方傑大概也挺好找的,沒等他招手,那雙綠眼睛就向着他彎了起來。
“你好像瘦了。”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年方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穿着一件深色亞麻襯衫,束進同色的亞麻長褲裡,褲腿晃蕩更顯得腿細。
“嗯,沒時間練。”倪圖鈞抓過他的手放到自己胸上按了按,“但不至于肌肉全掉完,衣服的關系。”
被他大膽的動作吓一跳,年方傑觸電一樣想把他甩開。
“你瘋了,機場裡這樣?”掙脫了兩次,可他握得太緊,年方傑隻能小聲抗議。
“别動作太大,反而引人注意。”湊近警告的倪圖鈞死死攥着他的手,還用力捏了一下,“你才是真瘦了,手上摸着都沒肉。”
S市的機場下午正是到達高峰,偌大的到達大廳擠滿了人和行李,行色匆匆的旅客忙着找人忙着找車,沒人注意兩個瘦高的男人正拉着手親昵地小聲聊天。
“不至于,才一個星期。”被他戳了痛處,這周心裡有事,又忙,年方傑确實沒怎麼好好吃飯,隻顧着喂胖年方豪了。
“才一個星期,我怎麼覺得過了很久。”在電話裡反複聽見的聲音此時就在咫尺之間響起,倪圖鈞的氣息都噴進他耳朵裡,“想死我了。”
很少聽到倪圖鈞這麼直白的說想念,灼熱的呼吸撩動年方傑的耳廓,他心髒都跟着一抖,血液上湧,臉一下紅了。
倪圖鈞正緊緊盯着他的臉看,見小傑被自己一逗,從耳朵開始刷一下整個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他的血液全往下半身湧去了。
回家的路可太長了。
下到地庫,倪圖鈞放了行李,就自然l向駕駛座走去,被年方傑掰過肩膀推向副駕。
“我的車,我不能開?”嘴角一邊随着抗議上翹,倪圖鈞一邊順從地打開了副駕的門。
“你這黑眼圈,一看就是一路撐着沒睡,給我老實點吧。”年方傑把他按進車裡,就繞回去開車了。
“好,也就現在你能又點主導權。等到回家……”一邊輕聲自言自語,倪圖鈞一邊翻下擋闆照了照眼下的烏青。
是誇張了點,先睡一會吧。他把座位往後調整一檔,左臉頭枕,看着駕駛座上的人。
“這樣歪着頭,小心落枕。”一面倒車換擋,年方傑一面嘲笑着睡眼朦胧,卻硬要把臉朝向自己的倪圖鈞。
“多久沒看見你了,”倪圖鈞趁着車輛排隊等出閘機的功夫,伸手摸了摸年方傑的臉,“我想好好看看。”
“還是不放心我開車吧,行,讓你看。”久違的指尖觸感也撩動了年方傑的嘴角。
可能長途航班真的太累了,還沒開出一公裡,倪圖鈞的眼睛就徹底閉上了。
等紅燈的時候,怕空調吹得太涼,年方傑給他調整了一下出風口的角度,他竟一點都沒動。仔細看了看,他臉色發暗,眼周凹陷得厲害,都快藏進眉骨的陰影裡變成複活島的摩埃了。
唉,病床上時日無多的母親拒絕了他的心血,又說出令人震驚的告白,還要忍着悲傷為母親的後事奔波……
TJ這周一定累壞了吧。年方傑放慢了點車速,刹車都踩的慢些,怕把他晃醒。
照片的事,要不再緩緩再說?不行,還是得說!
意識到自己心軟,年方傑趕緊猛地搖了搖頭。
倪圖鈞真就這樣睡了一路,直到年方傑把車停穩了拍了拍他才醒。
“……嘶。”一睜眼他就皺起眉捂着脖子,剛才别着頭睡了一路,一整條脖子都僵着。
“我說什麼了?”年方傑幫他把僵硬的肌肉捏松,又拿手掌貼着他冰涼的頸側捂了捂,柔聲關心,“好點沒?”
“沒有。”倪圖鈞握住他放在脖子上的手一拽,另一隻手托住年方傑向他倒過來臉頰,覆上他的唇,不長不短的親了一下。
“現在好了。”他得逞一笑,眼看着年方傑紅着臉掙脫他,罵罵咧咧地下車。
“别鬧!回家回家!”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年方傑腦子裡又成了一片亂麻,拿了倪圖鈞的行李箱就向電梯沖過去。
“車沒鎖。”倪圖鈞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看着小傑又匆忙跑回去鎖車。
很久沒逗他了,看他反應這麼大,讓倪圖鈞越來越興奮。
真想現在就要。
等電梯時見周圍沒人,倪圖鈞迫不及待地把住年方傑的腰,把他勾向自己,力氣之大,年方傑手裡的箱子直接被拽倒在地上,重重的回聲在地庫裡回蕩。
“你!”被回聲吓了一跳,年方傑身子縮了縮,正好被倪圖鈞整個揉進懷裡,抱了個正着。
“還說沒瘦。你抱在手裡都快沒了。”他的聲音啞地出奇,幾乎隻有靠在耳邊才能聽清。
“我不是也沒時間練嗎。”抱都抱了,年方傑也張開手臂,緊緊環住了倪圖鈞的背,他的胸背的确還是在,抱在手裡結實得安心。
“想我嗎?”倪圖鈞問。
“嗯。”
“怎麼剛才不說想,我還以為……”
電梯叮地一聲開門,打斷了他暧昧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