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肯定沒朋友呢,原來還有個死黨。”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吃小籠的時候醋加多了,年方傑的聲音都帶着酸。
這味被倪圖鈞品出來了,他臉上沒顯出表情,卻拿了紙巾掰過年方傑的臉就給他擦。
“哎!”服務員就在邊上,年方傑吓一跳。
“吃到嘴上去了。”擦完嘴,倪圖鈞還拿手指磨蹭了一下他的嘴唇,看着年方傑的臉變成三文魚色才滿意地摟着他肩膀往門口方向走。
“我也是有朋友的,隻是都不在S市。”一路走着他想起來補了一句解釋。
大堂門口停着一輛埃爾法,引擎轟轟噴着熱氣,司機在車邊候着,一見他們就把車門打開了。
“倪先生,年先生,二位請上車,去絲綢博物館對嗎?”司機帶着白手套,專業扶着車框,謹防兩個高個頭頂磕碰。
埃爾法的客座區特别寬敞,座椅厚實得像沙發一樣,年方傑一鑽進去,就把手扶上了兩邊寬寬的扶手,倪圖鈞見狀就順手把手搭在他手上。
“哎?”司機還在前面呢!年方傑瞪了他一眼,朝駕駛座努努嘴。
出了s市,倪圖鈞就沒打算避諱,在酒店更是放開了,現在也沒理會年方傑的明示,手指一根根塞進他的指縫裡,硬和他扣在一起。
“今天我生日。”年方傑剛想瞪他第二眼,倪圖鈞看着他說了句。
得,生日最大是吧,被他這麼一說,誰都得熄火。
“你以前生日家裡人給你過嗎?”埃爾法平滑地順溪流而下,開上大路,年方傑問。
“過,我家不過節,可生日還算重視。”一邊看着窗外,倪圖鈞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媽和你妹,給你準備點啥禮物?”這個問題其實帶着試探,但年方傑努力顯得随意些。
“我們,沒什麼驚喜,提前7天,會問我想要什麼,在我提供的清單裡選兩樣。”
這也太倪圖鈞了。
“7個自然日是吧,不是工作日?”受不了這種家庭氛圍,年方傑笑着問。
“還是你嚴謹。”倪圖鈞也笑,“你呢?”
“我們就随意了,大生日會給個驚喜,也就買點不超過1000的小東西,平時就吃個蛋糕結束。”一年吃五次蛋糕,年方傑愛吃甜的可能也有這影響。
“還有預算呢。”
“你沒有預算?”
沒想到倪圖鈞被他問住了。
“真沒有。”想了一會之後他才回答,“有一年我要了輛車。”
“原來你真是少爺!”要不是年方傑手給他握住了,這會怎麼也得作個揖。
“你見過自己會拖地的少爺?”倪圖鈞皺了皺眉,“也是特殊情況,那年我拿了全獎,算是返給我省下的學費了。”
“學霸少爺!”年方傑改了口。
絲綢博物館上下三層,說實話沒什麼意思,就是說了蘇杭絲綢産業的發展曆史,各種真絲的紡織技術之類的。
比較有看頭的是三樓的一些藏品,蘇繡堪稱一絕,雙面繡看不見針腳,繡得比畫的還好看,還看見缂絲工藝,把挂都織進布裡,織女這麼玩上十年得失明。
“太費眼睛了。”年方傑沒近視,但盯着繡花看久了都覺得眼睛前面被迷了一道霧,“讓你幹行不行。”
“把醫院手術用的放大鏡借我可以。”倪圖鈞對着一個雙面繡的小貓抓蝴蝶拍了好幾張。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到底竟是多少度?怎麼平時摘了隐形也沒見你怎麼戴框架?”年方傑也湊熱鬧拍了兩張。
“300度,眼鏡麼……”這個問題倪圖鈞一直在回避,這時還是嘴硬,“你在,我……不太想戴。”
“為什麼?我又不會笑你。”年方傑莫名其妙。
倪圖鈞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咦?有什麼難言之隐?”好幾次了,年方傑問這個問題他都不搭腔,這次他抓住倪圖鈞胳膊跟了上去。
“沒有,就是……四眼仔,不好看。”倪圖鈞回答地特别小聲,耳朵也跟着紅了。
鬧半天就是要面子啊?給年方傑整笑了,趁四下沒人踮腳親了他一口。
“你還怪可愛的。”親完他就丢下一句,腳底抹油跑了。
等逛完一圈,一樓有個賣文創的店,年方傑照着自己的習慣是一定要去逛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