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婚事沒正式定下來,兩人的關系還是沒辦法真正捅破那層窗戶紙。
幾個小孩在飯桌上鬥嘴,逗得長輩們樂哈哈。
刀叉擱在餐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衆人朝主位望去。
便見賀今羨已經用完了早餐,擦拭唇瓣,後溫聲啟唇:“今天把所有人這麼早叫起來是有原因。”
司柚面露驚喜:“舅舅,是公司放我進去了?”
司衍立刻捍衛賀今羨:“你能不能别在舅舅說話時插嘴?沒點教養!”
司柚生氣,拿小本子記住,她哥吃個早餐欺負她兩次!
賀今羨目光沉靜無波瀾:“關于阿臻跟宜昭的婚事,我特地找人選了個好日子,目前計劃訂在兩個月後。”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楞住,還是賀臻最先反應過來,喜悅地握住徐宜昭的手。
“昭昭!”
徐宜昭慢半拍,又看向賀今羨。
小鹿眼蘊了水光,無比緊張盯着他,想從他嘴裡再聽到後面的話。
賀今羨:“關于這樁婚事,晚點我會親自找宜昭的父母商談。”
他偏頭看向徐宜昭,“宜昭,賀叔叔現在問你,你願意嫁到賀家嗎?”
徐宜昭的手被賀臻緊緊握住。
她沒回頭,因賀今羨的眼神正直勾勾望着她,他的聲音很溫和,說話也很慢,像是怕吓到了她,耐心等她的回答。
徐宜昭不知道自己考慮了多久,當賀今羨問出這問題時,她大腦也空白了片刻。
大概是遵守本能應下:“賀叔叔,我願意。”
賀臻瞬間展露笑顔。
餐桌的幾人都在恭喜他們的婚事。
沒人注意賀今羨還在看着徐宜昭。
他笑不出來。
但看到徐宜昭這麼開心,還是勉強勾了笑意。
不想掃她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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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都各回各屋,或各忙各事了。
賀臻也跟着賀今羨出了門,近期賀今羨在帶他熟悉賀氏的企業,他也比以前要忙碌許多,就連最喜歡的賽車都要暫時荒廢。
目前的賀家産業涉及領域頗多,光是賀臻所了解的醫療、地産、高科技、酒店、餐飲、娛樂以及國外産業都不夠全面。尤其最近幾年賀氏發展更快了。
賀氏在京市根基頗深,早年是賀今羨的祖父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創立公司再穩固發展至京圈無法撼動地位的存在。
直到二十年前,賀老爺子遭好友構陷,無辜卷入一場經濟危機,因此賀家遭遇前所未有難題。而賀家在京市風光多年,早已不知被多少人眼紅,又有多少人視賀家為眼中釘,出了事,不知多少人前仆後繼想趁機徹底摁死賀家,瓜分賀家嘴裡的肉。
賀家有過低谷期,那幾年時間,就連路過的狗都能欺負賀家。
至于為何東山再起?
賀家又恢複了往日的榮耀,或者還說更甚,自然要歸功于當時所有人都沒放在眼裡的賀今羨。
誰能想到才十幾歲的少年,能擁有那樣雷厲風行的手段,那幾年間,他硬生生把那幾乎要倒台的賀家撐了起來。
多少與賀家競争生意的人都在後悔當初竟是小看了年紀尚幼的賀今羨。
其中自然也包括徐元振。
賀家出事後,與賀家割席最快的當屬已經被徐元振接手的徐家。
賀徐兩家是世交,還有一樁婚約在,關系匪淺。而賀家出了事後徐元振是生怕被黏上,在賀家最落魄時,别說雪中送炭了,那是恨不得當不認識。
也就賀家大度能不計前嫌,現在還能與徐家來往,認下這樁婚事。
剛從會議室出來,回到賀今羨的辦公室。
這一路上賀臻的手機不斷在震動,賀今羨眼皮擡也沒擡:“靜音。”
賀臻汗顔,立刻調了靜音:“抱歉,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賀今羨翻着文件:“平時不工作沒關系,工作時間最好靜音,不要打擾到旁人。阿臻,你也長大了,剛步入社會很多事都不适應,要不了多久你要獨當一面的。”
賀臻認真聽講,一本正經說:“我知道了,爸。”
賀今羨還在看手中的文件,沒理他,他卻又笑:“況且我馬上就要跟昭昭結婚了,也是該穩重點兒,給她依靠。”
賀今羨面不改色,阖上剛才翻看的文件,往前一推:“這個項目拿回家看,再寫個完美的計劃書發給我。”
賀臻伸手接過,緊張得像接下聖旨似的。
“對了,爸,我中午要回家一趟,你回去嗎?”
“你要回去做什麼?”
“不是有兩個小時休息嘛?回去吃飯,順便看看昭昭。”
他說到昭昭,耳根都有些紅。
也是,年輕的男生剛跟自己喜歡的女孩确定了婚事,自然是時時刻刻都想看到對方。
說一句熱戀期也不為過。
賀今羨垂眸,心裡密密麻麻得不舒服:“我中午有别的工作。”
“您也太忙了,”賀臻大膽說:“說來您真的該找個老婆好好照顧您才是,您成天忙碌工作,自己的生活都沒辦法顧及,這樣不會覺得累嗎?”
賀今羨背脊往後靠,擡眸乜他:“你倒是管起我來了?”
賀臻笑了笑:“還不是昭昭說的。”
賀今羨眼裡揉了碎光細微湧動:“她說我什麼?”
賀臻今天很開心,索性就把心裡話說出來:“您千萬别生氣,昭昭她是好心的,有次她跟我說看您經常獨來獨往,覺得挺心疼的。她去年過生日的生日願望還是跟您有關呢,沒跟我說是什麼,但我猜應該是許願您盡快找到喜歡的妻子。”
“我們昭昭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賀今羨沉默片刻,頭偏向窗外:“你要對她好點兒。”
“放心,我會的。”
他起身往裡面走,開始送客:“行了,回去休息吧,下午不用過來了,那個項目回家細細看一遍,計劃書寫不好就别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