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衣将自己僞裝了一番,他收拾好東西就退房向着暗河那邊的渡口去了。
但很不巧的是,他剛剛離開沒多久蕭縱的手下就奉着命令一路追來了此地。
他們的人再發現那艘一片血腥的靈舟之後跟着尋找到的線索追去了那棵與高大的千年古樹融為一體的旅館。
隻不過對方剛好晚了一步,等他們追來的時候,顧南衣已經離開了那裡。
幾人在從店小二那裡得知他們要找的人曾詢問過暗河後,立馬猜測到了顧南衣的去向。
随後幾人迅速跟着去向了暗河,隻不過他們不會想到,在去到那裡前後又被人家截胡了一次。
而他們耽擱的這一會兒,顧南衣已經站在了這個在本地人口中危險異常的暗河邊。
突出的黑色礁石上,他靴子旁幾隻正在爬行的鐵甲蟲,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顧南衣望着眼前這條被稱為“修士墳場”的幽幽大河,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河水的顔色像煮沸的瀝青般翻滾湧動,表面泛着一層病态的磷光。
那暗沉色的幽光随着波浪起伏,仿佛有無數溺死在水裡的修士在河底随時等待着準備将人拖下去與他們共沉淪。
渡口處歪斜的木樁上拴着兩艘渡船,船體随着濁浪起伏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
這個渡口看上去已經非常破舊了。
最左邊那艘船的船舷上殘留着五道深深的爪痕,像是某種巨型猛獸留下的。
右邊那艘的船底不斷滲出暗紅色黏液,在黑色河水中拖出一條詭異的尾迹,總而言之兩艘船看上去都十分的可疑。
每當河風掠過,就會帶起一股血迹與魚腥味混合的刺鼻氣味熏得人眼睛發酸。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顧南衣絕對會對這種船敬而遠之。
但沒辦法,現在這種并不屬于正常情況,為了他的小命着想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正當他終于鼓足勇氣向着前方兩艘可疑的船隻前進了沒幾步。
距離岸邊十丈遠的水域突然炸開一團浪花,一條布滿骨刺的魚尾一閃而過,掀起的水花濺到岸邊岩石上,立刻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右邊船上立馬出來了幾個修士,為首的修飾正對着水面怒吼。
“我們這次行程已經向你獻祭過了,你不要貪得無厭!居然還追着我們回來。”
水面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看上去似乎已經毫無波瀾。
站在最前方的修士卻也沒有放松警惕,他眼裡閃過幾絲忌憚。
他後面的修士小聲的開口:“陳兄,咱們都回來了,應該算是安全了吧。”
“是啊陳兄,在海裡咱們怕他現在都回到岸邊了,咱們人多料他也不敢上來。”
“都閉嘴!鲛人向來喜怒無常陰險詭詐,這隻尤其甚之,且實力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強。”
幾名修士見他如此神态連忙噤聲,而為首被叫做陳兄的男子,頭頂忽然生出兩隻漆黑的角。
“現在,所有人緩緩往後退,先上了岸再說。”
顧南衣遠遠的站在岸上,這些人具體說了什麼他也聽不太清,隻能看得出來為首的那人是對着河裡吼了幾句。
此時隻看到那夥人在逐漸後退,見到為首的人頭上突然伸出的角,顧南衣才恍然驚覺對方很可能是一個妖修。
而且看那個角的形狀,他估摸着這男子原型很可能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