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虞浮面對着卓疏岚,避開了對方目光,采取了戰術性喝水戰略,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剛剛大師姐問她什麼事,她一時也說不出來,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渴不渴?”
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下,沒等對方回答,她撓着頭尴尬地再度開口:
“啊哈哈,我好像有點渴。”
于是畫面一變,就成了如今這般。
她坐在桌子這頭喝水,卓疏岚正在另外一頭。
虞浮喝完了水,也拖延不下去,想要開口,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她擡頭正視着對方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緩緩開口:
“我很喜歡大師姐,對你的親近不是刻意的。雖然我的運氣很差,一開始接近你也是因為你的運氣可以抵消我的黴運,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同你明說,總之需要跟随在你身邊一段時間。”
“還有,我不是故意隐瞞你的,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同你說起。秘境那次意外,是我的壞運氣連累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說到這裡,那雙始終盯着卓疏岚的靈動的杏眼微微泛紅,眼裡劃過掙紮的神色:
“而且,就算你肯原諒我,願意護我周全,我還是很介意。借助你的氣運,看你受我牽連而受傷,或是丢失機緣等等,然後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做不到。”
話落,她低頭躲避對方的目光,輕輕歎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我既想靠近你,又想遠離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最後一句近乎是呢喃着,低聲乞求般說出。
一股酸澀湧上鼻腔,令她不自覺地流淚,伸手想要抹去卻發現越抹越多,怎麼也擦不去,徒勞的舉動終是令她放棄。
感受着淚水從眼眶裡洶湧流出,嗚咽聲從喉嚨裡傾瀉,終是埋頭俯卧在桌面上,任情緒不可受控的發洩,在這期間,她靜靜的等待對方的審判。
罵她也好,打她也罷,隻求對方不要讓她離開。
哭了良久,終于是情緒止住。
她聽到對面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聲,随後是一道泛着淡淡冷香的手帕遞到她面前,手帕的主人正目光平靜的看着她。
“擦一擦吧。”
“雖是不知你有什麼苦衷,可保護師弟師妹是身為師姐的職責,甚至死亡,我也義不容辭。”
“何況,事情也沒你想的那般糟糕,秘境那次我們不是成功逃脫了嗎?是你的不放棄,讓我們一起活了下去。”
虞浮接過手帕,目光無措地看着她。
“可是,我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被你保護着。
話尚未完整說出,卻見對方伸出手來止住她的話。
“既然如此,你負責補償我損失的機緣,把這當做是一場雇傭就好。”
卓疏岚目光沉沉看着她。
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嗎?
未曾說出口的話壓在心底,她隻是靜靜地看着對方。
沒想到,等來的既不是責怪,也不是斥責,而是默默的包容。為了讓她接受,對方提出了另外一種說法,企圖讓她安心。明明沒有她的補償,對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何必再背負她的氣運,冒着危險前行。
卓疏岚對她的好,實在令她愧疚,方才止住的眼淚,忍不住又流淌下來。
卓疏岚一臉無奈看着虞浮,怎麼又哭了,是她哪裡說的不明白嗎?
卻見眼前人,哭着朝她伸開雙手,那雙淚眼汪汪的杏眼,可憐巴巴看着她,同她撒嬌。童年的記憶再度來襲,小時對方也經常這般同她撒嬌,索要懷抱。
還未覺醒記憶的虞浮,從小便被雙親寵上天,嬌生慣養的她,小小摔一個跤都要哭上半天。
五六歲便被師傅帶着離開家門,來到陌生環境的第一眼,便喜歡上卓疏岚這個看起來十分漂亮,沉穩可靠的大姐姐。
待在峰裡的三年,經常跟在她屁股後頭。一開始卓疏岚也不适應對方的親近,時間久了,自然也跟着師傅一起寵溺起這個新來的小師妹。
隻是師傅時常捉弄小虞浮,惹得對方眼淚汪汪跑過來求抱抱,卓疏岚隻得一臉無奈抱着人,一邊瞪眼旁邊作無辜狀望天的師傅。
仿佛回到兒時般,卓疏岚張開了手,傾身抱住對方輕輕拍打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