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才是那個木偶。”
缇娜看到曲文三人竟然在現在就到達了這裡,臉上的神情也很是驚訝。
“你們,是來拿我的心髒的嗎?”缇娜出聲問道。
“唉?這個……”就在曲文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合适的時候,缇娜突然咬緊了嘴唇,跑到一旁将一個支撐着房屋的柱子連根拔起。
“不管是誰,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破壞我和丹尼爾。”說完,缇娜就将那個柱子扔向曲文的方向。
因為有些突然,所以曲文隻好帶着兩個大男人側身才躲過去,“那個……,不是這樣的,你能停下來先聽我說嗎?”
缇娜卻不在意,在看到一擊不中的時候又跑到另一邊繼續拔出一根柱子,如法炮制的繼續扔向曲文,在又躲避掉一次後,見缇娜還想再來,曲文隻好趕緊出手制止。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缇娜聽到後舉着柱子的手一頓,“所以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你的難處?”
那根柱子此時已經被曲文給扔到一旁,而缇娜則是忍不住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低聲哭泣。
“我聽到了。”缇娜帶着哽咽的聲音響起:“我聽到了,丹尼爾心髒的跳動聲越來越小,我知道,他快要死了。”
“所以,我求求你,在丹尼爾死之前,能不能不要讓我們兩個分開?我知道的,你們想要我的心髒,等到丹尼爾死去後,我會把心髒給你們的。”
随後,缇娜開始講述起,那個丹尼爾之前所沒有告訴過他們的一些事情。
“在人們說提安已經被神靈放棄之後,還生活在這裡的人類為了躲避地面上炎熱的氣候和尋找足夠的水源,就開始探索城市的地下。”
“他們開始在地下建造可供人類居住的房屋,并不斷地向下延伸。他們一年又一年的向下挖掘着,然後在挖掘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個東西,就是[禁果]?”
“是的”缇娜在說到這個的時候右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心髒處,如果此時有個人貼近她心髒那裡的話,會發現那裡并沒有“撲通”、“撲通”的跳動聲。
“在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提安中,人們制造了完全依靠他們驅使的木偶,他們操控着木偶的一舉一動,幻想着他們就是神,可以随意的操控着人類。然後,他們把那個東西放進了我的身體裡,讓我成為一個可以唱歌,能夠跳舞,甚至能夠說話的木偶。”
“百年之後,提安裡再也沒有了人類,可是木偶卻依然活動着,她每天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城市的廣場上歌唱,但周圍卻再也沒有了人類。”
“日子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之後,直到某一天,有一個小男孩來到了來到了這裡。”
這時,丹尼爾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從那個小男孩有記憶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十年裡一直是自己漫無目的的流浪。他到過滿是人群的街道,也去過隻有零星幾點亮光的村莊,可是一直一直,他都是一個人。”
“當時的他從未想過,來到已經毀滅的提安不是他飄零一生的經過,而是他流浪生活的終點。”
丹尼爾拖着沉重的身體來到缇娜身邊,他伸手抱住缇娜,仿佛抱住了他的整個世界。
“是缇娜,為我唱了第一首歌,第一首專門為我而唱的歌。”
“在提安被毀滅後,不止有一個人類來到過這裡,在我遇見丹尼爾之前還見過其他的人類,可是每當我問他們要不要聽我唱歌時,他們都會大叫着攻擊我,所以當時的我以為那個小男孩還會和之前的人類一樣,不會回答我,想要殺掉我。”
“我是被人類制作出來的木偶,是要被人類所操控的木偶,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曾經的這裡還存在着一個城市,生活着許多人類,可是卻已經沒有人願意聽我唱歌了。”
“我為那個小男孩唱了我最熟悉的那首歌,那首曾經在提安無人不知的歌曲,當時的我很高興,因為我終于等到了一個願意聽我唱歌的人類。”
“我們兩個就這麼在這裡生活了下來,每天晚上,我都會為丹尼爾唱一首歌,一直一直,直到現在。”缇娜将自己的身體縮在丹尼爾的懷抱中,她看着這個人從十歲的稚童長到二十歲的青年,又感受着這個懷抱從堅硬溫暖到現在的垂垂老矣,所以……
“拜托了,請讓我陪伴着丹尼爾走過這最後幾天,在這之後,你們想幹什麼我都不會反抗。”
看着缇娜哀求的神色,曲文閉上了眼睛。
她伸出手放到了自己的心髒處,那裡正在鮮活的跳動着,一下又一下。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