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盯着村長那滿身肥肉不停微顫的身體,扭過頭看着唐嘉懿。
唐嘉懿本來正細心地收拾着碗筷,察覺到曲文的視線後,轉過頭異常淡定的和她對視。
突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乎是頗為無奈的開口解釋,“他太吵了,你當時還在休息,我怕他吵醒你,隻好先這麼捆住他。”
唐嘉懿好像并沒有解釋那些鋼針闆的意思,不過曲文也不在意,畢竟她可從來對村長沒有什麼好感,更不用說經曆了白天的事後。
感覺身體的難受消失一些後,曲文便看向了從早晨起就被綁在椅子上,一動也未動過的維托。
維托此時也在看着她,等到曲文轉過頭來時,維托看到她脖頸處細碎頭發下的青紫掐痕後,雙眼猛地一縮。
“你這是……是他幹的?”維托的目光驟然淩厲,随後猛地看向癱在地上,身體還在不斷微抖的村長。
“呃……算是吧。”曲文想了想,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那縷灰霧,她也不會因為防備不及而吸入,讓那縷灰霧影響到自己的神智,以至于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
得到答案後,維托瞪着村長的眼睛更是要紅的滴血。
甚至曲文都懷疑,如果不是維托現在還被綁着,村長的身上估計又要填上許多傷痕。
“為什麼。”維托突然間像是卸掉了全部力氣,“阿爾瓦,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維托這句話的語氣,曲文和唐嘉懿的耳朵猛然豎起。
看來這兩人,果然有很深的淵源啊。
聽到維托的話後,村長,或者說是阿爾瓦,那原本還在不停顫抖的身體瞬間僵硬,然後便劇烈的抖動起來,那怕皮膚被尖銳的鐵釘闆給刺破,鮮血噴湧而出也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哈,阿爾瓦,阿爾瓦,我倒是很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唐嘉懿看見村長竟然不怕那些釘闆的刺傷也想站起來,便在曲文的示意下将那些釘闆收回了自己的空間内。
不過村長此時是已經真的不在意那些東西,隻見他站起身擡起頭後,在場的其餘三人才發現,村長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兩個黑乎乎的窟窿,此刻正在不斷向外流着血淚。
見到阿爾瓦這樣,維托猛然間站起,卻忘了自己也被牢牢束縛在椅子上,所以瞬間連人帶凳都摔倒在地上。
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後,阿爾瓦反倒是确定了維托此時的位置,即使自己的眼睛已經看不見,卻還是跌跌撞撞的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在腳尖觸碰到倒在地上的維托的身體時,村長也終于堅持不住,一下子軟倒在維托的身體上。
維托和阿爾瓦這幅樣子,讓本以為他們兩個之間有深仇大恨的曲文和唐嘉懿不由得面面相觑,尤其是唐嘉懿。
畢竟他昨天才見過這兩人那恨不得打死對方的樣子,任誰看都覺得這兩人之間可沒有一點的感情。
看着阿爾瓦的呼吸漸漸越來越虛弱,維托懇切的看向從剛剛起就一直作壁上觀的兩人。
“求求你,求求你們,先放開我吧,我保證什麼也不做,我也不會逃走,而且,而且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曲文凝視了一會維托此時充滿哀求的目光,好一會後,緩緩點頭。
在她點了頭的下一秒,維托身上的繩子瞬間散開。
發覺自己被松了綁後,維托急忙起身,雙手顫抖的半扶起阿爾瓦的身體。
盯着對方那還在孜孜不斷流着血淚的雙眼,維托好半晌都發不出聲音,隻能用手掌壓在那隻剩了個窟窿的眼眶上,拼命地想停止住那些一直在向外流的血淚。
但無論是他,還是曲文二人,又或者是阿爾瓦,都明白這些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阿爾瓦滿是血窟窿的手壓在維托的手上,“别再白費力氣了,這種事情,十年前發生一次就夠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觸碰到了那個開關,維托原本就強忍着的淚水再也壓制不住,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阿爾瓦的臉上。
“閉嘴,閉嘴!混蛋,阿爾瓦你應該知道你欠了我多少,怎麼,現在想直接一走了之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咳,咳咳……”阿爾瓦似乎是想要笑幾聲,但笑聲還未出口就化作了幾聲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