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聆坐副駕駛，在導航裡熟練地輸入地址，“麻煩了。”

程滿這車她比韓義要用的熟悉。

車裡的氣氛有點沉悶，蘇之聆再遲鈍也感覺出來今天這兩人絕對是故意的。

隻是那個荒謬的念頭一閃過腦海就被她甩了出去。

整個路途她都陷在恍恍惚惚的确認與否決中。不是她瘋了，那就是程滿瘋了。

她讨厭态度暧昧，從這天起她開始避着程滿。程滿在她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花心大蘿蔔。

吃飯邀請，拒絕。

逛街買禮物邀請，拒絕。

甚至連接送對方上下班都開始排斥。

“程總，你按照支付給我的勞務費拿去找個司機吧。”她對程滿說完這句話後的第二天就拒絕給他當司機。

“好。”程滿其實有駕照。

關系一下子掉到冰層往下幾千米，涼的不能再涼了。

酒吧絢麗的燈光靡麗閃爍，韓義笑的花枝亂顫。

白少清聽完後皺眉，“是你支的招？”

韓義：“就鬼屋那裡是我出的主意，我也沒想到蘇助理膽子這麼小。”

白少清靜坐思考了一會兒，“不至于，應該還有什麼地方觸及對方底線了。”

他看向程滿，“你老實交代，應該還有什麼事情隔在你們之間。”

程滿想了想，除了AI-man-2号，不過這事蘇之聆應該還不知道内情。那就隻剩一個原因了。

“她以為我在追求公司裡的某一個女同事。”

白少清蹙眉，“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程滿雙掌覆臉，使勁揉了揉，“有次公司聚餐喝多了說漏嘴。擔心她被同事議論調侃。也害怕她當時知道會直接拒絕我。”

他非常不自信地回憶道：“她說過，除非是腦袋瓜被門夾了才會跟老闆談戀愛。”

三人同時沉默了。

白少清忽然想到什麼，提醒他，“你不是有其他方式嗎？往那方面加把勁吧，先從心靈吸引開始。前提是要把誤會先解除。”

心靈吸引嗎？程滿想到他和蘇之聆在網上的聊天内容，像是含了口發酵過的青梅酒，酸中帶澀，醉人又上瘾。其中滋味隻能自己品，不可同外人說道。

方向或許是對的？他做事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

遇上感情這種事，白少清是莽夫，韓義是白紙，他自己是個糊塗蛋。他們三湊一起，連臭皮匠都算不上。

已經沉寂了好幾天的軟件，突然又主動聯系上蘇之聆。

蘇之聆正忙着公司下半年某款禮盒的産品跟蹤。這次禮盒說起來就是組裝配套，沒有新産品加入。

她要調查市場對套裝需求的反響，再根據市場部分析出的數據和業務部的預約訂單安排工廠下産量。

但勝在沒有風險，量産多了可以考慮單賣，都是之前出過的産品，口碑有保證，隻要安排得當不會積貨。

最近的工作，她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電子男友主動找她，那就說明上次的尺度不甚影響。她又開始心癢癢，人總是在規制之内想着無限接近警戒線。

在某次試探之後還安然無恙，那便相當于給了賭徒再一次上桌的籌碼。

AI-man-2：寶寶現在有空嗎？

蘇之聆：接着上次？

AI-man-2：……，你不想了解一下我的心靈嗎？

蘇之聆：你在說什麼鬼話？

但她轉念一想，對方沒有實體，那自然也就隻剩虛無缥缈的“心靈”思想了。但她對一堆程序代碼演化出來的“類人”思想沒興趣，她找電子男友就是為了滿足個人不可言說的癖好。

蘇之聆：我比較膚淺，我隻想了解你的虛拟□□，但你可以轉換成照片發我。

AI-man-2：腹肌？

蘇之聆：有其他肌也可以。

AI-man-2：其他肌是指什麼？

蘇之聆覺得對方的語氣用詞越來越像人了。搞的她都有些放不開。

蘇之聆：三角肌、肱二頭肌、胸大肌、鲨魚線、人魚線。

AI-man-2：鲨魚線和人魚線同時出現意味着身體體脂偏低，人比較瘦。健身是為了健康，美觀上來講，還是需要一些脂肪包裹才會更好看。

蘇之聆逐漸被他帶偏：那樣會很壯。

AI-man-2：穿上衣服就不會顯壯。壯才是健康好看的身材。而且有點脂肪會顯得皮膚狀态更好，有彈性也比較耐寒耐熱，體質會棒很多。

蘇之聆聽的很心動，想看極了。

蘇之聆：按照你的描述，你發個健康的腹肌照片給我康康，不要穿衣服，隻打一條領帶。

AI-man-2：為什麼要打領帶，全光着不是看的更仔細？

領帶挂脖，有種馴狗的感覺，但這話估計發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