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韓星辰外表很有欺騙性,你以為他清醒着,但極有可能不是。
周晔不敢讓他一個人去浴室,萬一對方是半清醒狀态,浴室裡的瓶瓶罐罐就遭殃了。
當然瓶瓶罐罐不值錢,可要是摔了這位大爺,周晔的本月工資就要削減大半。
不為人,就隻看錢的份上,周晔也得盡心盡力地把人伺候舒坦了。
幸而這次韓星辰狀态不錯,看上去不需要幫忙。
他眯着細長的眼睛,慵懶地擡了擡眼皮,薄唇冷淡吐出兩個字:“不用。”
然後把毛巾扔到一邊,自己去了浴室。
周晔全程垂着眼,沒和他對視,隻當自己是個沒感情的家居智能服務機器人。
醒酒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出鍋,周晔把握着火候,用小火慢慢煨着。同時還要迅速把客廳的髒衣服、濕毛巾、鞋襪等這些東西清理幹淨,保證對方洗完澡出來之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礙他的眼。
等韓星辰差不多要洗完了,周晔去廚房關了火,把湯盛出來提前涼了一會。用勺子試了試溫度,覺得不會出錯之後,這才端出來,放到餐桌。
浴室嘩啦一聲,是人從浴缸裡出水的聲響。
接着窸窸窣窣,沒一會韓星辰披着浴袍,穿着拖鞋走出來。
他頭發濕漉漉的,浴袍系的很随意,大半胸口漏出,浴巾胡亂地搭在脖子上,臉色不太好看。
但周晔根本不看他臉色,合格的助理隻需要完美處理好手上的工作,雇主的心情他最好是不要過問,免得觸黴頭。
他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接過浴巾,等韓星辰做到沙發上,先幫人吹幹了頭發,然後躬身退開:“韓總,醒酒湯已經可以喝了。”
韓星辰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見周晔接下來要去浴室處理裡面的收尾工作,面色再次沉了沉。
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不一會周晔從浴室出來,面無表情,似乎什麼都沒看到。
但韓星辰能肯定周晔發現了什麼。
他剛剛在浴室射了。
直接用毛巾擦掉狼藉,扔到了垃圾桶裡。
依周晔的細心程度必然是能發現端倪,韓星辰懶得掩飾,一邊喝湯,一邊斜着眼看周晔什麼反應。
如果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周晔多少會有些尴尬,但現在的他已經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毫無壓力。
罪魁禍首都沒有一點沒有不好意思,他這個無辜的打工人又有什麼好羞恥的。
反正都是男人,又不是誰沒有過。
聯想到曾經被韓星辰惱羞成怒踢出門的經曆,周晔打起精神應對,面上不露半點波瀾,沉穩的像個石頭。
嚴肅、正派、一絲不苟。
讓人看着就覺得無趣。
恰恰是這樣的麻木,取悅了韓星辰。
他不需要一個好奇心重的助理,如果不是AI智能服務機器人研發的結果還不夠理想,他可能都不需要一個活人當助理。
韓星辰滿意地抿了抿嘴,放下碗,起身朝卧室方向走去。
很快客廳裡便隻剩下周晔一人,繼續處理剩餘的善後工作。
*
韓星辰有着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這是心理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
但韓星辰本人并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
他隻覺得自己看透了世上的欲與念,對兩性關系不抱任何向往。拉屎撒尿的器官就應該做好它本職的工作,多餘的感官享受靠一隻手也能完成,沒必通交換彼此身上的菌群來獲得。
他打心底裡認為,兩□□`合是件很髒的事。
但人類本能的欲`望并沒因他的心理疾病減少,所以韓星辰隻能用手。
一開始,他是想避着周晔的,但這個人把自己服侍的太好,幾乎成了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東西。
好用的“智能人工助理”一旦給與過多權限,便下意識的不再設防。
在确定周晔對這件事沒有過多的探究欲之後,他索性也放開了自我。
醉酒朦胧之際,感官放大,羞恥降低,明知門外周晔還未離開,還極有可能會因為擔憂自己醉酒而進來探望,韓星辰非但沒有壓抑,反而因這種過于刺激的幻想而蓬勃釋放。
——大抵是心裡疾病更厲害了一點。
躺在床上的韓星辰恢複了些理智,但在回味剛剛的餘韻時,腦子裡總會閃現出周晔那張嚴肅無趣的臉,于是他隻能做出這一結論,并在自己的日程上補了一條“心理咨詢複診”的選項。
翌日,韓星辰照常早起,但不知是醒酒湯沒發揮作用,還是喝了假酒的緣故,剛一睜眼,頭痛欲裂。
熨燙好的襯衫整齊地疊放在床頭,想必周晔早早就來過了,韓星辰沒有如往常般換上正裝,隻穿着睡衣便出了卧室。
客廳幹淨整齊,昨晚亂扔的雜物消失不見,陣陣香氣從廚房飄出,透過巨大的玻璃門,一眼便能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裡面不停忙活。
是周晔正在準備早餐。
他穿着襯衫和西服褲,外面套了個家務圍裙,畫面違和又詭異,莫名地生出一私禁忌感。
韓星辰手指抽動,覺得這裝扮礙眼極了。
他忍住訓人的欲望,半窩在沙發,眯着眼看周晔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