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放手吧,讓他去相親,去結婚,去做一個完整的正常人。
自己這樣原本就心裡殘缺的人,并不值得周晔來治愈。在陰暗孤獨的這條路上,他一個人走到死就好,何必再拉别人下水。
兩種聲音在心裡互相博弈,最終濃濃的挫敗感将一切壓倒,獲得最終的勝利。
韓星辰打開酒櫃,将上面陳列的一排排名貴酒水全部取了下來,紅白混摻,兩瓶就倒。
喝醉,如此簡單。
-
第二天的陽光是蜂蜜味的,晨露落在唇邊,滋潤了他發幹的喉嚨。
嗯?
屋裡哪來的露?
韓星辰忍着劇烈的頭疼慢慢睜開眼,見周晔正用濕潤的勺子在他嘴巴上擦拭,大概是自己自己對水源過于渴望,那些蜂蜜味的水順着張開的唇縫,輕易就下滑到喉嚨裡。
“你——”一張嘴,喉嚨幹到發痛,胃也開始痙攣起來。
韓星辰又倒在床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胃病從不輕易放過每一個酗酒的人,宿醉的頭痛加胃痙攣聯手将一個高大的成年男人打趴,韓星辰歇了好幾秒,感覺腦子裡還是疼的冒白光。
周晔小心将人扶起,捏起早就準備好的胃藥喂到韓星辰嘴裡,又給他遞上溫水。
待人稍微好一點,這才退開一步與他保持距離,輕聲問:“好些了嗎?”
“你怎麼來了?”韓星辰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不然顯得自己像是離了周晔就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可惜此刻再怎麼挽救形象也是無用,這幅病容拉到劇組都可以直接當鬼來用,粉都不用打的。
周晔無奈道:“昨天不是你說,不回來就要讓我離職?”
哦,就是說,周晔真的連夜趕回來了?
韓星辰感覺自己這酒白喝了,稍微晚兩個小時也不至于落得這麼凄慘。
他神色不自在地問:“不相親了?”
“還沒賺夠家底,人家看不上。”
所以這是趕回來挽回工作了?
韓星辰舔了舔後牙槽,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嗤道:“這是暗示我給你漲工資?”
“可以嗎?”周晔還真的挺期待。
“想得美。”韓星辰讓他死了這條心。
在相親和工作之間,周晔選擇了工作,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悲哀。
沒有就算了,周晔也不強求。他本想幫韓星辰拿套新衣服換上,打開衣櫃,被裡面淩亂的景象震撼住了。
屋裡這是遭賊了嗎,亂成這個樣子。
周晔回頭看向韓星辰,企圖從對方身上得到解釋。然而韓星辰自帶虛弱debuff,完全忘了這幾天裡自己把房間禍害成了什麼樣子。
見周晔瞪着眼看向自己,他不服輸地眯眼看回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見周晔還不低頭,韓星辰隻好率先松口,說:“漲一千,可以了吧?”
周晔:“……”
行吧,看在漲工資的份上,他就不多問了。
周晔從衣服堆裡挑挑揀揀,選出一套還算幹淨的睡衣,遞給韓星辰。
後者依舊毫不避人,迷迷糊糊換完之後,發現不對勁:“我等會要上班,你讓我穿睡衣?”
周晔正色道:“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高負荷工作。”
“笑話!”工作狂表示不接受這個理由,他高燒39度都能飛M國開會,區區頭疼,怎麼可能征服得了他。
周晔見狀拿出手機,把白玉淑的電話頁面點開,給韓星辰展示:“那我請示一下太太?”
韓星辰就不吭聲了,眼睛斜着往周晔身上瞅,跟藏了刀似的。
這招威脅百試百靈,韓星辰至今沒找到破解方法。
實在是他親媽白玉淑女士不是個普通人,老一輩藝術家,脾氣執拗着呢,火氣上來那是真的會拿棍子抽人的,連他二十六的大兒子也不能幸免。
韓星辰倒不是怕挨打,主要是這個年齡還挨親媽的打,多少有點丢人。
“不工作也行,我先洗個澡。”
韓星辰似乎想到了什麼讓周晔為難的方法,目光化為挑釁,擡手解開剛剛換上的睡衣,露出胸前冷白色的肌膚。
接着慢悠悠地說道:“身上沒力氣,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