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喻荞終于在開學前寫完作業。
高三要比其他年級提前半個月開學,原先熙熙攘攘的校園現下有些過分冷清。周邊的小吃街一直開着,少了兩個年級的人頭,吃飯倒是不用排什麼隊,基本都有位置坐。
上了高三,時間如同按了加速鍵,不知不覺流逝。
大家嬉鬧玩樂的心開始收緊,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好似一夕之間每個人都有了目标和方向。
高三生有晚自習,一部分學生選擇住校。
喻荞他們幾個都沒住校,主要離家不遠,住校的話還要花時間和室友磨合,費時費力。
喻朝良可慘了。
學校新出的規定,高三擔任班主任的老師都要住校,周末可以回家。
喻朝良回家和宋素之說了這事兒,兩人商量半天也沒拿個主意。
住校吧,怕閨女吃不好睡不好,不住校吧,晚自習下課公交車早沒了,一個人走路回家他們也不放心。
後來還是喻荞和他們說放學和同學一起回家,兩人心裡的石頭才放下。
喻朝良知道他家閨女和聶澄玩得好,但聶澄就住學校旁邊,放心不下,他還是多問了幾句:
“小荞啊,我怎麼沒聽說還有哪個同學和你順路的。”
“哦,就我同桌,上次媽媽也見了。”
這麼一說,宋素之更放心了,笑呵呵的:“是他呀,那媽媽放心了。”
她雖然看重喻荞的學習,但并不是思想封建的父母,隻要不幹什麼出格事她都能接受。
像早戀這種事隻要女兒懂得保護自己,她也不會反對。
活了這麼多年,宋素之明白一個道理:好男人是不會流通的。
她當年要不是上學的時候早早把喻朝良這個書呆子勾住,哪有現在這麼安穩幸福的生活。
要是她閨女有本事拿下那個小夥子,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宋素之放下手裡的遙控器,碰碰女兒的胳膊:“跟媽媽說說,和他……怎麼樣了?”
喻荞正吃菠蘿,聽到這話,瞳孔一震,大塊菠蘿噎在喉嚨,她咳得臉都紅了,好半晌,才開口說話:“媽,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
宋素之是誰啊,火眼金睛,喻荞哪次說謊都能被她戳破,她還能不了解她女兒心裡的小九九。
“别裝,”宋素之翻了個白眼,“媽媽可告訴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
“這個年紀情窦初開很正常,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要分清。”
“知道了。”
喻荞縮着脖子小聲回她,變相承認自己喜歡江攸甯的實情。
那天之後,喻荞便和江攸甯一起放學回家。
——
周六晚自習下課,校門外不光小吃街沒有店鋪關門,還多了很多擺攤的。
一時間,各種食物的香氣夾雜,鑽入人的鼻腔,飄進腦顱,勾起人的饞蟲。
夜晚涼風習習,吃些暖和的不失一件樂事。
喻荞拉着江攸甯徑直來到關東煮小攤前。
“老闆,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一樣來兩串,給我分開裝啊。”
“好嘞。”
付完錢,喻荞遞給江攸甯一個桶,“喏,請你吃。”
“吃這個福袋,老好吃了。”
喻荞用手指指,說起這個眼裡都發着光。
江攸甯咬了一口,“嗯,好吃。”
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有個圓形石桌,他們坐下邊吹風邊吃關東煮。
正閑聊着,聶澄和陳池走了過來,“還沒走呢。”
“你們不也沒走嗎?”喻荞嘴裡吃了東西,說話含含糊糊的。
他倆在空位坐下,聶澄吹着涼風,突然有感而發:“哎,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還沒畢業,我就已經開始懷念了。”
聽到這個,喻荞放下手裡的食物,有些郁悶:“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麼,以後要考哪個大學,學什麼專業。”
聶澄:“我倒是想好了,想考北城的大學。”
“為什麼是北城?”喻荞從來沒聽她提過北城,還以為她會留在本地。
“就覺得……想出去見見世面,趁年輕多經曆經曆,北城多好啊,是個中國人都想去。”
“你們呢?”聶澄反問另外兩人。
剛才她說話的時候,陳池一直盯着她看,神情若有所思。
“大概也是北城吧。”
“北城好大學多,況且最好的金融專業的院校就在北城。”
陳池轉頭去看身邊人的反應,聶澄依舊沒心沒肺,劉海胡亂地飛,她大哥似的拍拍他肩膀:“說不定以後是校友。”
陳池沒說話,悶頭喝了一口面前的飲料。
當然是校友,還會是男、朋、友。
他陰搓搓地想,面龐一半暗一半明,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