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賈府,黛玉知道,寶玉襲人之間的事就要開始,她等待的時機就要到來。她抱起淘淘親了親:“淘淘,你又有事可做了!”淘淘頓時興奮地瞪大了好看的眼睛。
“你現在每天派小青和小紅(淘淘訓練的兩隻小鳥,可以盯梢、監視、送信)去盯住寶玉和襲人,看到他們單獨在一起就馬上回來告訴我。”淘淘喵喵幾聲點頭答應。
再說寶玉自那天在可卿房間做了春夢,春心便開始萌動,心中便盤算起房裡的幾個丫鬟:晴雯是丫鬟中最美麗靈巧的,對他也是有意思的,但晴雯性子崛強,雖然平日裡和他嘻嘻哈哈,但寶玉知道她清高孤傲,沒有名分是斷不能做那事的;麝月老實些,容貌也是秀麗可人,但年歲還小也不合适;想來想去還是襲人最溫柔貼心。
這襲人本是賈母的貼身丫頭,從小跟着賈母時,眼裡隻有賈母一人,後來賈母把她給了寶玉,眼裡又隻有寶玉一人。襲人性格溫柔,做事妥貼,嘴巴又嚴,而且隻有她知道自己那天的糗事,又比自己大幾歲,早通人事,對就是襲人了!寶玉決定好後,就靜待時機,要一試雲雨。
這天午膳後,賈母和女眷們說了一會話,消了食後,就睡下了,她一睡便是一個多時辰,所以跟着她的鴛鴦、月婵、芷蘭等都到院子裡去找姐妹們去玩了。
寶玉最近私塾老師生病也在家休沐,他也有午睡的習慣,除了襲人忠于職守在房内守着伺候,其他的丫頭也出去玩了。房中就剩寶玉和襲人兩人,寶玉仔細看了看周圍,确認沒人後便和襲人說了那天的事,襲人羞紅了臉,剛要走開,被寶玉一把拉住,寶玉扭糖似的纏着襲人要做警幻所授之事,襲人再三推脫不得,心想:老太太把我給寶玉,原想将來給寶玉做房裡人的,現在寶玉如此哀求,可見他也是喜歡自己的,自己對寶玉也早就傾心,奈何寶玉對晴雯、麝月等也暧昧不清,今日何不順水推舟成其好事,今後寶玉可能對自己就和别人不同,自己豈不終身有靠,從此安心了?這樣想着就半推半就和寶玉雲雨一番。
再說黛玉這邊,淘淘早把小紅、小青看到的情況和黛玉說了,黛玉馬上排兵布陣,先讓紫娟去請晴雯過來,說有幾個新花樣要給晴雯繡手帕。晴雯也早習慣了黛玉的差遣,她不但不反感,反而非常喜歡往黛玉這邊跑,因為黛玉的巧思層出不窮,一會設計了一件新衣服式樣,一會兒畫了一個新繡樣,一會兒又制作了一個新穎漂亮的洋娃娃……反正你要什麼,黛玉基本都能給你設計出來,晴雯對黛玉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而黛玉不僅欣賞晴雯的美麗直率,更喜歡她的心靈手巧,有新設計總是第一個想到晴雯,兩人簡直是一拍即合,所以今天一聽黛玉又設計了新花樣,晴雯就趕緊和紫娟來到了黛玉住處。
說了一會話,看了新花樣,黛玉聽到淘淘在喵喵叫,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她對晴雯說:“晴雯,我那天給了襲人一塊手帕,她說要照着上面的樣子描下來,給寶玉繡在肚兜上,那副圖和你今天看到的是一對,我估計襲人已經描好了,你去幫我拿過來,好和這副對比一下,看做成一對合不合适?”又和紫娟使了個眼色,示意紫娟一起去。晴雯答應一聲,紫娟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兩人便直奔寶玉住處而來。
此時寶玉、襲人二人還在床上翻雲覆雨,晴雯已經沖了進來,一見這情景,呆愣住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和他們理論又不知說什麼,幾個人都愣在當場不知所措。還是紫娟老練些,這也是黛玉派她跟去的目的,忙拉着她出了房間仍往黛玉處而來。
這晴雯自賈母把她給寶玉後也是一心一意對寶玉,但心裡雖有意,卻絲毫沒有越矩的想法,看着寶玉對一個個姐姐妹妹們都很好也沒什麼嫉妒、不妥,覺得是寶玉心性純良,不像一般皇孫公子對待下人等級森嚴,動戈打罵,寶玉就像是她心中純潔的偶像,她對寶玉應該是敬重多于愛慕的一種心态。
晴雯出身貧苦,父母早亡,跟着哥哥多渾蟲(酒頭廚子)與燈姑娘(即"晴雯嫂子",風流浪蕩)過活,後因賈母見晴雯生得标志十分喜歡,收在身邊,稍大些又給了寶玉。
晴雯生性嫉惡如仇,最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作出偷雞摸狗的事。
去年有個小丫頭墜兒偷了平兒的金手镯,别人都勸她不要聲張,但晴雯怎麼也忍不住,當時她正發燒躺在床上,把墜兒喊到床邊,她用簪子狠紮墜兒的手:“叫你偷,叫你這隻手去偷東西!”還叫來了墜兒的老媽:“我們院子裡容不得這種下作東西,趕快滾出去!”她不顧墜兒和她媽再三懇求還是把墜兒趕出了院子。
今天晴雯看到寶玉這個偶像和襲人這個在姐妹們面前溫婉守禮的人竟然做出這樣丢臉的事,她是真受不了了。
黛玉見晴雯呆呆的,假裝不知:“怎麼了?剛才歡歡喜喜地出去,回來怎麼變成呆頭鵝了?”
紫娟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怎麼說。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晴雯喃喃自語,想了想她又說道:“我現在還怎麼在那邊呆下去呢?我看着他們就想起那個惡心事!”
黛玉是真不想讓晴雯看到這樣的事,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讓晴雯看到這惡心一幕,晴雯就對寶玉還有幻想,她就不可能讓晴雯心甘情願到自己身邊來。
“你可以到我這裡來啊!我這裡就缺你這樣一個心靈手巧的丫頭,你看我設計的這些花樣,輕紅她們幾個哪來得及繡出來。”
“好!我明天就到姑娘這邊來!”晴雯豁然開朗,不想看見他們,可以離開啊,晴雯本來就喜歡黛玉,這樣豈不一舉兩得。
黛玉見晴雯似乎下了決心又道:“晴雯姐姐不是開玩笑吧,你真舍得寶玉那邊?我可是真的想讓你過來和我們作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