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墨從那種哇哇的,想要大哭,到現在,把自己療愈得覺得他們說的,沒什麼意思,不用去在意。
錦墨原本還是不想理她,想了想,再這樣下去場面不好看,說,“你小心一點啊,這裡很多記者的,把你樣子拍下來,曝光給粉絲,你不怕掉粉嗎?”
最後,女孩哼了一聲,走開了。
後來,錦墨才知道,是山莊裡還舉辦了珠寶展,黎以擰是被邀請來參加展會,随便再拍攝圖片的模特。
等黎以擰走了,站在對面的同學一個勁地給錦墨遞眼神,詢問錦墨怎麼認識那種模特,錦墨隻說以前遇到過,再多沒說了。等沒人了,同學靠過來,對錦墨說,“我覺得你穿這個衣服很好看。”
同學叫歐陽妤,是寝室裡唯一的那個北城本地人,是性子挺豪爽的姑娘。她們寝室,四個人之間處得都不錯,她與錦墨關系也很好,剛剛在旁邊看着一番争執時,她就瞪大了眼睛,現在還有說話,這麼直接的女生?在她看來,錦墨确實是很好看的,平時薛錦墨在寝室裡,愛散着個頭發,穿着大T恤坐在凳子上就開始做事情,但是她隻要把頭發梳了上去,就會有很秀麗的脖頸,臉頰小小的,也很漂亮。青花瓷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有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錦墨也沒太放在心上,至于照片,她拿去幹嘛,也随便。她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也不怕的。
錦墨哪知道,那晚上,照片就被匿名發去了黎俊哲手機上,專挑的錦墨角度扭曲的圖片。
那日晚上,錦墨和同學又被叫去宴會廳包廂裡陪幾個年齡比較大的男人,一起吃飯。錦墨全程态度都挺平淡的,老男人來搭讪的時候,錦墨也隻是比較冷漠地看他,這些老男人,很會哄人,言語裡免不了對年輕小姑娘的奉承。錦墨也全當沒聽見,應都難得應。她在桌上,看見了許知鸢肩上被放上了一隻男人的手,許知鸢看向錦墨的眼神時,裡面透露着尴尬,顯然她也是不情願的。但是她沒有推掉,那男人給她送過來酒的時候,她也是笑笑,咽了下去。另外兩個女孩子顯然十分的青澀稚嫩,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錦墨便摸出了電話,當着在座的所有人,對電話裡的人,大聲說道,“王老師,是啊,我們在XXX酒店XXX包廂,吃飯呢,都有誰啊?就是圈子裡的很多老師啊。什麼?您讓我給您拍張照?是嗎?行。我挂了電話,就給您拍,什麼?不能喝酒,晚上十點查寝?十點啊王老師?不能晚一點嗎?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的。好,好。我跟着就給您拍。您别給我打低分啊。”
錦墨挂了電話,笑嘻嘻地對周圍的人說,“抱歉啊,各位老師,我們指導老師非得讓我拍個照給她,要不然我們回去得扣學分,對不起,對不起啊。妤妤、曼曼、許師姐,老師說了,今晚上要查寝。”她說完,站起身,一邊客氣地鞠了躬,一邊一圈子給人都拍了個照,對方想要阻止也來不及,錦墨連連拍完,還不住地說着“對不住,對不住”。拍完了之後,又坐下來繼續吃菜,跟着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微有一點苦色,說,“妤妤、曼曼、許師姐,不能喝酒了,晚上王老師要過來查看。”
那天晚上,她們安安全全地回了寝室,後面,錦墨一心放在學習和課業上,對活動沒有多少興趣,但是寝室裡的其餘的女孩子,卻仿佛是打開了什麼新世界一般,反而和許知鸢走近了幾分,許知鸢大三,已經進過幾次劇組,有一些經驗,也認識一些人,會偶爾給牽一點線。
錦墨也無法說什麼。錦墨也明白,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于是光鮮靓麗的東西,就成了追逐的對象,她薛錦墨是因為從小就不缺什麼,物質完全充足,所以能夠沉下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但是其餘的女孩子,她有什麼權利能夠去評價别人做的,到底是好的,壞的,錯的,還是對的呢。
錦墨在凳子上坐了片刻,等完全清醒了,她就摸去陽台上,接了水,開始進廁所裡去漱口。隻是洗漱的時候,錦墨意外瞧見了垃圾桶裡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她低頭,靠近看了兩眼。再看了看,最後倒抽了一口氣。
那垃圾桶裡,赫然躺着一根驗孕棒,兩條杠。
錦墨還在發愣,後面廁所門響了,錦墨起身,回過身,同寝的周曼曼一臉僵硬地站在門口,看着她。随後錦墨就看見,女生彎下身,将垃圾袋一收口,随後拉着提手便走了出去。
錦墨看着那個漆黑長發盈背的女孩,錦墨覺得整個太陽穴跳了跳。整張臉,仿佛都脹了起來。錦墨把牙膏牙刷放下,站在陽台上,就看着裹着厚厚外套的女孩從樓梯口走出去,徑直走向外面路邊放置的巨大藍色垃圾桶,錦墨看着她打開蓋子,直接把垃圾袋扔了進去。之後便又低着頭往宿舍裡走了進來。錦墨心跳得飛快,等宿舍門打開,她轉過身,看了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