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當真是有正義感,怎麼,薛小姐還想把我孫兒弄進監獄去啊?”
錦墨沒有言語。錦墨那日晚上和黎俊哲打電話,結果看見那位徐少爺又勾着一個女生路上走過,錦墨第二天便去酒店尋監控。自然是沒有的。她又查了之前和徐逾明好的人,想問有沒有有相同遭遇的人,也許有其它的方法突破。費了些力氣,最後尋到了一個女生,已經在圈子裡做事了,據說她去警局報過警,但是後來并沒有立案。
忙到最後,才覺出無力。
錦墨笑了笑,說,“徐夫人出面解決了,徐奶奶,這件事情,當事雙方大概都不願意再糾纏,徐奶奶應該放心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薛小姐,京城和你港島可不一樣,你在别人地盤上,還是應該收着些。為這些女人,這種賣笑的,薛小姐大可不必那麼認真。”她指了指台上的人。很明顯是知道她和錦墨的關系。
錦墨說,“不同的工作而已,上面那位姓許,我叫她許師姐,她的表演在我們學校得過獎的。為了錢,現在站在上面為您賣笑又怎麼樣呢?大家不過是不同的工作,您也有您的工作。”
徐老太太根本不将她的話放在心上。
“薛小姐,叫你過來,是看在那位黎少爺的面子上,他近來勢力大漲,北城這邊也能伸手,隻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不要太嚣張過分了些好。終究,人不會,總一直一帆風順的。為了點小事情,折了帆,最後又是誰能得益呢?你說是不是,薛小姐?”
錦墨聽出來了,原來她的目的是這個。隻是錦墨并不知道黎俊哲是做了什麼,一時不好回聲。
“徐奶奶還是怕吧?要不然為什麼不尋他尋我?我又能說什麼,我和黎少爺有婚約,但是他的事情,我向來不清楚的。”
徐老太太用一雙利眼看向錦墨,“他為了你,做了不少事。而且起因不過是這樣一點小事,他實在太過張狂了,薛小姐。他勢頭冒得這樣猛,對他沒有好處的。”
戲曲還在繼續,錦墨卻已經起了身,告了辭。
宴會廳裡,黎俊哲還在和人交談,錦墨走過來,安靜地站在他身邊。黎俊哲瞥了她一眼,問她,“去哪兒了?”
“徐老太太邀請我去聽戲。”黎俊哲往那邊厚重簾子遮擋處看了看。
“她問我你是不是做了些事。”錦墨見圍着的人散開些了,兩人往一旁靠窗的沙發走過去。
在沙發上落座,錦墨輕輕扭動了下腳踝,黎俊哲看她一眼,問她,“疼了?”
“有一點。”
“我看以擰一雙鞋子能穿一天,你這才多久。”
錦墨撇撇嘴,“黎小姐是模特,我是普通人啊。”
“我看你就是懶,平時穿少了就會這樣。”
“不喜歡穿高跟鞋嘛。在學校裡,誰會穿這個啊。”
錦墨不滿地叨叨,兩人細細碎碎說了不少話。錦墨後來輕輕癟了癟嘴,說,“三哥哥,你是不是對徐家做了什麼?”
“老太太找你麻煩了?”
“也不是。”錦墨說,“三哥哥,算了吧,這件事情弄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你說給組一個團隊,就很好了,其它的,就算了吧。”
“聽說你還想去報警?”男人端着酒杯,端坐在沙發上,一條腿優雅地搭在另一條腿上,看上去真是個優雅俊美的公子哥。但是錦墨知道,隻要沒人了,他肯定身上跟沒有骨頭似的,會癱在沙發裡。現在他整個人就繃得很正經。
“證據不足。”錦墨說。
“傻瓜。”男人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你一個人在這邊,年齡又這麼小,别再去做這些傻事了。”
“不是傻事啊。”
黎俊哲輕輕地笑。在他看來,錦墨的行為,是愚蠢的。他向來沒什麼正義之心。他在他們這個階層,還能看見這樣直愣愣的,傻子一樣的行為,大概隻有薛錦墨了。
“到這裡截止吧,好不好?三哥哥。不論什麼,你也别繼續了。”
“嗯。”他很清淡地應了聲。
“想回去了嗎?”
“對。”錦墨點頭。
“困了?”
“好像喝了酒,有點暈。”
“抱你?”
“不要。不好看。傳出去…”錦墨小聲地說了句,“丢人。”
“你的面皮,一時厚,一時薄的。”他怼她。
錦墨氣呼呼地看他。
兩人一時,倒有了些小時候相處的模樣。然而誰都忘了,他們都不是小時候了。錦墨看見了這男人僞裝起來的“慈和”面容,隻為了誘她入局,将她把控。
她排斥她,他要破了她的“排斥”,在那花廳裡,他放開她的一瞬,瞧見的她眼神裡的恍惚,還有随後接踵而來的慌張,他都能意識到她的某種“妥協”。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劃骨的侮辱。
“妥協”?他倒要看看,她能妥協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