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阿姨放假,吃飯得自己解決,柯向陽從冰箱裡拿出粽子,準備放在蒸鍋裡加熱。
厲時修站在他身後,離得很近,此刻兩人的姿勢跟昨晚十分相似,柯向陽拿着鍋蓋的手忍不住輕輕顫抖。
“小柯。”厲時修喚道。
柯向陽下意識地側過頭:“怎麼了?”
厲時修微微歎息,神情失落:“昨晚的事,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就當沒發生過吧,我隻是想幫你,沒有别的意思。”
柯向陽慌亂道:“我、我知道,我沒覺得不自在。”
“是嗎?可你出了房門到現在,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我。”厲時修的語氣裡透出一絲受傷。
柯向陽猶豫了會,轉過身面對厲時修,忍住羞恥與他對視:“我是怕你覺得不舒服。”
厲時修沉默片刻,說了句:“我很舒服。”
“?”柯向陽一愣,随後感覺整顆腦袋都要着火了,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見柯向陽滿臉窘迫,厲時修露出些許笑意:“我留學的時候,經常聽他們提起,朋友之間也是會做這種事的,不要覺得有負擔,好嗎?”
難得聽厲時修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柯向陽感覺腦袋又開始變得暈暈乎乎,不自覺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是啊,我也聽說過,而且大家都是男人,又沒什麼損失,呵呵。”
“我來弄吧,你去洗漱一下。”厲時修接手了剩餘工作,将柯向陽趕出廚房。
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時,柯向陽的腦海裡再次不可避免地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
草草漱了口,捧起冷水潑向自己的臉,睡衣領口垂下,柯向陽從鏡中看見自己的鎖骨處多了一塊紅色的印記。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草莓吧?!
粽子端上桌,柯向陽拉緊領口,鴕鳥似的垂着頭。
厲時修見他快要吃完一個,又給他剝了個放在盤子裡晾着:“我問過老紀了,他說可能是第一次喝所以效果比較強烈,以後一次喝小半杯就夠了。”
“這樣啊。”柯向陽點點頭,又想起兩杯酒帶來的強勁效果,那哪是補酒啊,分明是春藥!
沒錯,千錯萬錯都是那瓶補酒的錯,可惡的紀向松,給厲時修送如此不正經的東西,還好是他們倆在一起喝了,萬一昨晚厲時修拿去跟别人喝,也會做那種事嗎?
這麼一想,柯向陽心裡止不住地冒酸水。
厲時修突然坐直了身子:“對了,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得糾正一下。”
“什麼?”柯向陽一時沒反應過來,擡起頭傻傻地看着他。
“也不是什麼朋友都能做那種事的,隻有像我們這樣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才可以那樣做,不準随便跟别人做,知道嗎?”厲時修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告。
“知道了。”柯向陽點點頭,按耐不住地問出口:“厲哥,那……你還有其他能做那種事的朋友嗎?”
不知想到什麼,厲時修的臉黑了一瞬:“沒有,隻有你一個。”
“我、我也是。”除了厲時修,他根本不可能跟别人做那些事,現在知道厲時修的想法,柯向陽心裡既高興他隻有自己這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又郁悶他們倆隻能是朋友。
在厲時修看來,朋友之間做那種事是正常的,可他要是知道自己不是直男,會不會覺得很惡心?
想到這裡,柯向陽臉上的血色褪了個幹幹淨淨,事已至此,更不能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思了。
厲時修見狀,皺眉問道:“你沒事吧?剛剛臉還那麼紅,一轉眼怎麼白成這樣?”
“沒事,隻是想到下午要去看牙,有點害怕。”昨天出門前被厲時修逼着預約了今天下午兩點去牙科醫院,此時想起來,确實開始害怕了。
厲時修無語:“都多大的人了,還怕看牙。”
吃完午飯,柯向陽磨蹭了半天,眼見沒時間了才去換衣服。
結果換來換去都沒擋住鎖骨那枚明晃晃的草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下去。
幹脆貼個創可貼,有人問起就說是小乖撓的,對不起了小乖。
柯向陽悄悄摸到放醫藥箱的收納櫃裡,拿出一個創可貼,正對着手機屏幕找位置時,身後幽幽傳來一句:
“抱歉,昨晚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