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架上,各種各樣的水琳琅滿目。江自明直接拿了兩瓶最好的,雖然價格真的很貴,不過他還是想買給父母喝。
江自明又猶豫再三,還是拿了一瓶最便宜的。他現在也很渴,如果身體不及時補充水分,肯定會生病。那個時候,父母肯定會為他擔心,他不想讓父母為他擔心,他們平時工作就夠累了。
山頂一隅。
江家義、文巧淑兩人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旁邊的竹籃裡,盛滿了各種新鮮冰鎮過的水果,坐在這方清涼天地間,品嘗着甜美的果實,兩人好不快活。
“嗯?”文巧淑眉頭一皺,吐出了嘴裡的葡萄,“這葡萄不太新鮮了,你可千萬别吃,要是鬧肚子怎麼辦?”
江家義“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
江自明買完水後,自己先猛灌了一大口,又趕緊跑回了原地,卻發現父母不見了。
“嗯,人呢?”他掏出手機,打給了他父親。
“爸!”江自明的聲音有些着急,“你們在哪兒呢?這裡怎麼沒人了?”
江家義疑惑地看向正優雅地夾起一塊冰鎮西瓜的文巧淑,語氣淡淡的:“你沒告訴他我們換地方了嗎?”
文巧淑不緊不慢地吃下那塊西瓜,悠悠答道:“我還以為你說了呢。”
江家義沒說什麼,直接把地方告訴了江自明。江自明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服,他現在很難受,感覺汗水填滿了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自明又是一路小跑過去,把手裡的水遞給了父母,兩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放在了地上。
江自明有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麼,默默地坐在了文巧淑旁邊。文巧淑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模樣,眼中的嫌棄如同實質化的浪潮般翻湧着,鼻子輕哼了一聲,撇了撇嘴,直接往旁邊挪去。
江自明看着母親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
文巧淑下巴一揚,指着竹籃裡的葡萄,嫌惡地開口:“這葡萄你拿去吃吧。”
“啊,好,謝謝媽,也謝謝爸。”
江自明有些受寵若驚,輕輕摘下一顆葡萄,享受般地吃着,“好好吃啊,這葡萄又大又甜。”
江家義、文巧淑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那葡萄又酸又不新鮮,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會喜歡吃吧。
……
此時,暾暮山山腳下。
江自明看着那高聳入雲、蜿蜒曲折的山路,他的雙腿已經不自覺地打顫。他現在不想爬什麼山,隻想找個平坦又有空調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躺着。
突然,他眸光一動。
“對呀,我也真是蠢,不是還有另外一條小路嗎?”張自明想起來了,他生日那天和爸媽下山的時候,走的就是一條小路。
這條小路隐匿在山林之中,繁茂的枝葉将烈日擋得嚴嚴實實。偶有微風拂過,裹挾着草木的清香,涼意沁入骨髓。
但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腳下滿是崎岖,碎石和凸起的樹枝不斷在腳底下摩擦着。才走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小腿的肌肉就忍不住開始酸痛地抽搐着,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哎呦,要了老命了,之前下山沒覺得有多難走,上山才知道這路也太難走了。”
一番修整之後,江自明再度出發。
又是兩個小時後,江自明整個人直接躺在了地上,四肢大張,望着頭頂透過枝葉灑下的斑駁陽光。疲憊與暢快交織着,他就想一直這麼躺着,再也不起來。
“這路可真是繞,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記下這條路的。還好我記憶力和方向感都不錯,要不然真的得迷在這裡面。”
江自明已是累到極點,仿佛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
這條小路如同一條靈動卻狡猾的白蛇,毫無規律地穿梭在草叢與怪石之間。彎彎繞繞,九曲十八回,每一次轉彎都讓人猝不及防。
終于,江自明拼盡了全身力氣,登上了山頂。他極目遠眺,山風拂面,連綿的山脈、廣袤的大地盡收眼底,可他的心情卻不像上次登頂時那般舒暢。
江自明心中很清楚,就算他來與不來,其實對結果都沒有任何影響,但他還是來了,他必須要保證,江自明必須要死在這個地方。
就像鄭逍雲所說,最後一次了,怎麼也得謹慎點。畢竟笑臉……不是個正常的東西。
江自明:我這麼說,它應該也不會怎樣吧?它确實不是正常的嘛。
一片混沌之中。
笑臉眉眼平直,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神情中滿是無語。
“嗯,這算是在說我的壞話嗎?不過,至高無上的我,兩條世界線中唯一的主宰,又怎麼會與他比較?”
“我還是很大度的。”
江自明看了看周圍,愣是沒有找到那三個人。
“這兒怎麼沒人?難道是在那邊嗎?”
江自明上次去暾暮山的時候,父母帶他去的是一個很涼快的地方。那也是因為他父母常年爬山才知道的一個隐蔽之地。而這條世界線的江家義和文巧淑一看就不像是會爬山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個地方才對。
江自明有些好奇,擡腳往那裡走去。悄悄地溜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
“這、還真是在這兒啊。”
此時,江家義和文巧淑安靜地靠在一起,雙眼悠閑地閉起,雙手自然地放在腿上,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