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跟上去嗎?
江自明面上仍是雲淡風輕,可内心卻早已迷失在一片茫茫大霧中。他本就是該死之人,赢了遊戲未必能活下去,但輸了遊戲一定會死。所以,他想要搏一搏這渺茫的生機。
“對不起了,李歲瀾。”
此話一出,江自明瞬間想到了第一場第二次遊戲中的小王溢華,在那個黑乎乎的夜晚中,他也是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觀望着他被田忠良三人擄走。
江自明在原地站了許久,終于動了,他還是想跟上去看看 萬一、萬一這不是遊戲的任務呢?
[叮!玩家觸發遊戲任務——冷眼旁觀。]
江自明明剛邁出去的腳停在了半空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掙紮之色。
理性與感情在他的腦中撕扯,理性告訴他,做一個旁觀者,輕輕松松赢下遊戲就好了;而感性告訴他,曾經也有一個孩子在他面前被擄走,他如今絕對不能做一個冷漠的看客。
“對不起了,李歲瀾。”
江自明重複地呢喃着,語氣比之前更加地沉重。
他深深地朝前方望了一眼,田忠良離李雖然隻有一步之遙。他并未隐藏自己的腳步聲,重重地踩在地上,引得李歲瀾還回頭望了一眼,發現隻是一個憨厚樸實的中年大叔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昏暗的巷子中,田忠良不緊不慢地靠近李歲瀾,一隻手悄然伸進衣袋中,摸出了塑料袋中浸了迷藥的手帕。趁李歲瀾不備,猛地捂住那張稚嫩的臉龐。
“嗯,嗯,放開我……砰——”
在藥力的作用下,李歲瀾隻是掙紮了幾下,很快輕輕地癱倒在他的懷裡。
田忠良警惕地掃視周圍,相當地安靜。上班的人還沒有下班,上學的人也還沒有放學。
四下無人的巷子裡,田忠良眼神陰冷,動作輕柔地将昏迷的孩子一把撈起,塞進事先準備好的布袋中。他随手打了個死結,扛起袋子匆匆消失在黃昏中。
日漸西斜,殘陽似血。
餘晖灑在深巷之中,斑駁的外牆在暮色顯得格外落寞。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女孩消失的地方盤旋着,嘶啞的叫聲劃破寂靜,似是在輕歎。
江自明從角落中現身,地上隻有一個電話手表和書包,是田忠良從李歲瀾身上扒下來的。
他在地上蹲了很久很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是的,江自明在笑,笑意從嘴角蔓延至整張臉上,那笑容似妖似魔,有種說不出的癫狂。
江自明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慶幸自己沒有貿然上去救李歲瀾,還是在掩飾自己的遺憾和絕望?
江自明從地上站起來,朝着主街的方向走去。暮色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一個人的影子也顯得那樣的無助。
田忠良将人輕輕放在床上,這可是要賣給大老闆們的,他自然得小心地對待。
小女孩的臉蛋肉嘟嘟的,粉嫩的臉頰很是可愛,嘴角微微上揚,似是在做着甜甜的夢。細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着,根本看不出來是被迷暈了。
田忠良越看越高興,眼前的女孩和之前拐的都不一樣,她長相可愛,皮膚白皙,面容健康,是絕對的上等貨。
田忠良準備開車出去聯系買家,雖然帕子上的迷藥足夠這孩子昏迷兩整整兩天。但出于謹慎,他還是将女孩的手腳用複雜的繩結綁好,又将人藏在了逼仄陰暗的床底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拍了拍手,推門而去。
“嘿!喲!嘿!嘿嘿喲!嘿嘿喲嘿!嘿嘿喲!嘿!喲!嘿!嘿嘿喲!嘿嘿喲嘿!嘿嘿喲!”
巷子深處,歡快的歌聲從手表中流淌出來,一個個歡快的音符在滿是灰塵與蛛網的空間中飄蕩,周圍死寂一片,沒有絲毫人氣。幽默的旋律此刻像是尖銳的爪子,撓得人心發怵,脊背發涼。
“這死丫頭,怎麼還不接電話呢?”
徐珺然捧着手機,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對秀眉緊緊皺起,她隐隐地覺得有些不安。從長水街主街走到她家,不過短短10分鐘的路程,死丫頭怎麼可能還沒到?
“這不接電話,還真夠讓人擔心的。”
徐珺然今年15歲了,按理來說應該在學校中學習。但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在家裡已經待了整整一年了。
徐珺然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強烈,直接穿着一身睡衣,踏着一雙拖鞋就出了門。她還在不斷地撥打着自己表妹的電話,眼睛死死盯着手機屏幕,電話那頭持續着嘟嘟聲。每一秒都像是重錘砸在她的心上,每一秒的等待都被無限拉長,焦慮在心裡瘋狂地蔓延。
徐珺然在巷子裡穿梭着,從主街到她家,隻有唯一的一條路,找起來并不算費力。熟悉的手機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徐珺然快步跑去聲音傳來的地方,卻隻看到地上的電話手表和一個小書包。
“她人呢?她人去哪了?”
徐珺然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什麼被人綁架後直接撕票,被人販子拐去砍手砍腳沿街乞讨。她越想越心驚,後退了好幾步,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地上。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對,我得給小姨打個電話。”
徐珺然剛才一直在想着表妹,一時都忘記了告知小姨和小姨夫。
電話很快被接起,李母溫柔的聲音自電話裡傳來:“珺珺,怎麼了?”
“小姨,不好了,表妹不見了。”徐珺然的聲音有些哽咽,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上完補習班後來找我玩,過了很久都沒有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出來找她,在路上發現了他的手機和書包。”
李母也有些心急,但還是平複下心情,繼續向徐珺然詢問着李歲瀾消失不見的細節。她了解自家孩子,絕對不可能是在惡作劇,她是真的消失了……
李母有條不紊地掏出手機報警,和警察說明了相關的情況,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語氣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