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然隻好當他不存在,高甯楓偏就是個得寸進尺的,直接去抓他的手摁到自己胸口。
那觸感一貼上手掌,姚敏然立刻感覺血液瘋狂地往臉上湧,好吧,手感确實很好……
高甯楓還低頭往他臉上吐着含着氣兒故作低沉的聲音:“嗯?不喜歡嗎?喜不喜歡?”
“小敏。”
恍若重音一樣的呼喚突然散去了姚敏然湧上來的熱意,高甯楓剛剛叫的那聲好像跟魏博文重合了一樣。
姚敏然甚至覺得渾身有些發寒,連忙想從高甯楓的禁锢中抽回手:“别鬧了,你明天又想吃外賣了嗎!”
高甯楓正在興頭上,而且他分明看見姚敏然低頭藏起來的笑了,隻當他又在别扭,不依不饒地非要湊上去,強硬地把姚敏然抱到自己身上:“吃外賣就吃外賣呗,偶爾吃一次又吃不死,唉别弄了,一會兒我弄,咱先辦點正事兒好吧。”說着熾熱的嘴唇已經開始在姚敏然臉上遊走。
姚敏然真沒那個心思,但整個人的重量都挂在高甯楓身上,實在不好推拒,隻好打着商量哄他:“今天算了吧,楓哥,我……”
他的話已經被高甯楓含進了嘴裡。他底氣明顯不足,雖然不想卻沒法強硬地拒絕高甯楓,隻好半推半就地被高甯楓帶進了卧室。
切到一半的青菜寂寥地躺在砧闆上,菜刀被随意地遺留在了台面。
第二天姚敏然還是雷打不動淩晨四點醒了。
已經連續很多天了,這中間他有兩天休假後面補了覺,其他時候都隻能強撐着精神去上班。
他緩了緩有些酸痛的腰身,像往前一樣想去貼着身邊的這個火爐,貼上去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今天怎麼這麼燙?
姚敏然坐起身,拿手背去貼高甯楓的額頭,果真是一片滾燙。
不會是他昨天一回家就脫衣服,然後又曆經一場運動着涼了吧?
如果是這樣,姚敏然又覺得無語又覺得好笑,精蟲上腦把自己給害了,這不活該嘛。
高甯楓家裡有個藥箱,姚敏然還記得放在哪,他之前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經常搬出來。
姚敏然弄了熱水和藥,又回到床邊,推了推仍在熟睡中的高甯楓。
“楓哥?楓哥?起來了,來吃藥。”
高甯楓迷迷糊糊睜眼,隻感覺眼睛蒙了層霧,雖然腦袋暈暈沉沉的,卻被人穩穩扶了起來,溫熱舒緩的液體入口,澆灌了火熱又鈍痛的喉嚨。
姚敏然嫌托着他的頭有些麻煩,幹脆坐上去,把高甯楓上半身抱到自己懷裡,一邊輕聲哄着,一邊給他喂藥喂水。
高甯楓倒是十分配合,讓張嘴就張嘴,讓吞水就吞水,吃完了又迷迷糊糊閉上眼。
姚敏然給他掖好被子,又擰了濕毛巾放在他頭上,弄完了才坐靠着床頭,沉默地望着昏暗的卧室。
天還陰沉着,微微露出一點光亮,屋裡不至于黑得看不見物事,隻是靜得吓人,隻能聽見高甯楓粗重的呼吸聲。
因為不像平常可以窩到高甯楓身上閉目養神,在這安靜又沉悶的時刻,他難得地開始發呆了。
魏博文的消息一直不斷,除了早晚的問候,還給他解釋了自己離開的事情,平日會給他分享一些日常。
魏博文的父親在省會工作,但安定下來的時候魏博文已經進了這邊市重點高中的火箭班,師資也還可以,他母親就在這兒陪讀,是他考上大學了,才舉家一塊兒搬去了省會,這也是他在魏博文家附近從來沒有等到他的原因。
魏博文說房子之前租出去了,才剛到期,他放假回來和自己大伯一塊兒把房子收拾了,他會在這邊住一個暑假,開學了再租出去。
他告訴他這個暑假會一直在這邊,所以姚敏然什麼時候想見他都可以。
平常魏博文會給他拍點自己做飯的照片,去大伯家給堂弟補習,在堂弟家樓下喂貓,還會跟他說一些大學裡的事情。
曾幾何時,這就是姚敏然最期待的生活,他倒不是奢望魏博文向外公開他們的關系,他隻想和他保持着聯系,兩個人互相分享一下生活,可能時不時聚一下,如果魏博文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去他大學所在的城市找份工打,租個房子,兩個人也不算異地……
但那是曾幾何時,而不是如今光景。
姚敏然還是會回複他,雖然不多,但也是有來有回,魏博文也在其中催促過,問過見面的事情,都被他含糊過去了。
一是他平常太忙了,很少有閑暇去思考這個事情,二是他正在像一個殺千刀的男人在高甯楓和魏博文之間猶豫着。
姚敏然輕輕歎了一口氣,側頭看着熟睡的高甯楓,他額上的眉釘在這昏暗的屋裡居然還隐隐亮着點光,姚敏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
該見面的,他想明白了,确實該把有些話說清楚了,他不能總這麼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