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可這樣的邏輯在瑪麗看來太匪夷所思了。
隻是一場牌局,沒有賭錢,比之前說是要求,那按道理隻能是小要求,怎麼可以一下鬧這麼大?怎麼就賭上了手?而且,而且——
“而且你之前赢了那麼多次,他也沒付出代價!”
瑪麗提醒她,提醒她可以借題發揮,把這個要求抵消。
但莉莉娅卻拒絕了。
“因為我沒提。不能在遊戲結束後再附加要求。”
“可——”
雜物間的門被推開,打斷了瑪麗還要說出口的話,另一個早班服務員蘿絲探出頭,說:“到下班時間了哦莉莉娅,那個西索又來找你了!”
話題中心的男人出現了。
莉莉娅點了點頭,一點也不害怕這個昨天說要砍下她的手的男人,反而平淡地側過臉讓蘿絲幫她傳話:“讓他在外面等一會兒,我把工作服換下來就找他。”
蘿絲出去了,雜物間的門又重新關上。
莉莉娅本來要離開,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在手握住門把手時又轉過頭看向站在水池旁的瑪麗,說:“你不會到他面前說這些的吧?”
“什麼……當然不會!”
處于震驚之中的瑪麗思考速度也變慢了,她一下沒聽懂她的話,本來還有些疑惑,但很快理解了莉莉娅的意思,她連忙擺手:“他這個人太恐怖了,太變态了,我不會和他說話的……”
“那就好。”
莉莉娅點了點頭,本來要離開了,可是卻又停住,看向自己的同事,叮囑道:“瑪麗,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太害怕。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為什麼?”
瑪麗不懂她的話。
“因為,他,其實很看不起普通人。”莉莉娅有些遲疑地說。
其實她覺得也許這話,也許接下來說的話是危言聳聽,可是她已經觀察了西索這麼久,即便不完全了解他,也算稍微了解他了,在她心裡,他就是這樣的人。
普通人無法被他放在眼裡。
按道理,已經是他手下敗将的她應該也不被放在眼裡才對。
……
也許是西索太無聊了。
她想。
“我知道,這樣的人從來看不起我們。”
在甜品店工作了很久,見多了天空競技場來的,趾高氣昂的客人們的瑪麗說。
但莉莉娅覺得瑪麗和她理解的應該不是一個意思,所以她又提醒:“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害怕的表情,也許會殺人也說不定。”
瑪麗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而後,又立刻鎮定了下來:“在這裡随便殺人會被通緝的!”
她聲音微微顫抖,但法律似乎給了她一定的底氣。
不過莉莉娅并不認為這些底氣是底氣。
“馬上就不會了。”
“為什麼?”
“他說他要去考獵人證,考完獵人證,他殺人就不會被逮捕了。”
她複述昨天晚上西索對她說的話。
這并不難懂,可是瑪麗在驚訝,驚慌後——畢竟西索去考完獵人後不一定會再回來,而且她們從沒見過獵人,說不定考獵人很難,所以沒必要為這麼未來的事情太慌忙。
所以恐懼很快從瑪麗的心裡飛走了,冷靜下來後,她看着莉莉娅,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
“但是莉莉娅,他這麼對你,你為什麼說話的時候好像不讨厭他?”
瑪麗問。
“……說實話,我有點煩他總纏着我打牌。可現在我已經輸給了他,他不會再找我打牌了。我也不會因為輸給别人就生氣。至于讨厭……他難道做錯了什麼事嗎?”
莉莉娅歪了歪頭,沒理解瑪麗的話。
但時間已經不容許她們繼續說下去了。
還有人在等的莉莉娅揚起唇角,向瑪麗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後退,壓下門把手,轉身出了雜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