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輕輕颔首,對艾瑟琳的識時務還算滿意,轉身繼續審視其他學生。他的任務完成,接下來就不用隻為難艾瑟琳一個學生了。
晚上八點,艾瑟琳準時趕到地窖辦公室,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響了那扇過分厚重的門。
“進來。” 斯内普教授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來,聽起來有點發悶。
艾瑟琳推開門,屋内彌漫着一股濃郁得過分的魔藥味,混合着羊皮紙的氣味和常年不見太陽的腐朽味道。
斯内普坐在那張寬大的橡木桌後,陰影籠罩着他的面龐,讓艾瑟琳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本以為你會比其他學生更懂事些,沙菲克小姐。” 他的話語中滿是譏諷,“看來我高估你了。”
艾瑟琳實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不懂事”。上課回答問題不是學生應該做的嗎?反而是“釣魚執法”的教授比較少見吧…
斯内普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艾瑟琳的怨念,隻是沖辦公室左側牆壁旁邊擱着的兩桶蟾蜍擡了擡下巴:“那是你今天的任務,沙菲克小姐。希望你能在宵禁之前解決。每一隻蟾蜍的眼睛都要精準地取出來,并且保證晶狀體完好無損,不能有絲毫破裂。蟾蜍的舌頭需完整剝離,切斷的位置必須在舌根三毫米處。但凡有一隻處理不當,下周你還得在這兒繼續關禁閉。”
艾瑟琳望向那滿滿兩桶不停還在時不時蹦跶的蟾蜍,暗暗叫苦。
她倒是不介意處理魔藥材料,但這些蟾蜍讓艾瑟琳很難不想起納威的寵物萊福。那個小東西常年隻是窩在納威的口袋裡。對它的同類下手,還是整整兩桶…艾瑟琳情願去收集鼻涕蟲的黏液。
可惜那位帶給艾瑟琳災難的教授已經繼續伏案批改論文了,并且看起來暫時沒有更改禁閉任務的意思。
艾瑟琳隻能走到桌前,勉強戴好桌上那副破舊手套并提醒自己下回要把擱在第三溫室的龍皮手套帶過來。她拿起鑷子和特制的小刀,強忍着内心的不适,坐在桶邊的小闆凳上開始處理蟾蜍。
時間在一片寂靜中悄然流逝,地窖裡隻剩斯内普的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和艾瑟琳的鑷子觸碰蟾蜍身體時發出的細微聲響。艾瑟琳全神貫注,額頭因高度集中的精神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甚至沒時間摘掉手套掏出懷表看一眼時間。
疲憊不堪的艾瑟琳從桶裡抓出一隻體型稍大的蟾蜍時,破舊手套的防滑紋路已經全磨沒了,這使得她的手并不能很穩固地抓緊滑溜溜的大蟾蜍,于是意外發生了。
鑷子夾住蟾蜍的眼睛時,本應僵硬不動的蟾蜍突然劇烈掙紮了一下,艾瑟琳早已經麻木發僵的手微微一抖,鑷子險些滑落。
好在艾瑟琳反應還算迅速,憑借着平日裡對魔藥材料操作的熟練技巧,穩住了鑷子,勉強将那隻眼睛完整取出。
斯内普收回視線,嗯,應對能力還算湊合,不過那隻蟾蜍晶體大概還是會留下劃痕。算了,反正那些東西也不是他自己用,給學生上課用完全足夠了。
不知道幾點,艾瑟琳終于處理完了最後一隻蟾蜍。她長舒一口氣,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将處理好的材料分門别類擺放在桌上,向斯内普彙報:“教授,我完成任務了。”
斯内普從堆積如山的羊皮紙裡擡起頭,慢悠悠站起身,走到桌前,仔細檢查了每一隻蟾蜍的處理情況。
良久,方才冷冷地開口道:“好了,沙菲克小姐。你可以走了。明天同一時間,希望你保持準時的習慣。”
艾瑟琳僵着腰背向斯内普教授微微欠身行禮,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在懷兜裡掏了幾次才勉強用麻木的手指把懷表捏出來。
十點五十七。
她還有三分鐘的時間趕回寝室。艾瑟琳莫名覺得自己應該多練習跑步,雖然這對巫師來講應該是最沒必要的技能,但她總覺得多跑跑沒壞處,在學會幻身咒之前,應該會經常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