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十年前,也可能是七十年前開始,從伏地魔的童年一直到哈利小時候,艾瑟琳像一個局外人似的閱讀着這些内容,那些曾經在夢裡出現過的、或模糊或零碎的片段全都被完整地串聯起來。
從還叫裡德爾的伏地魔嫁禍給麻瓜一直到劫掠者的校園生活,她甚至親眼目睹了哈利額頭上留下著名傷疤的過程。
艾瑟琳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伏地魔制作每一個魂器并将他們藏進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地方。
...
艾瑟琳緩緩睜開眼睛,恢複成琥珀色的瞳孔注視着伏在她被子上沖盹的赫敏。這是頭一回,她看見的不是未來而是曾經。艾瑟琳終于理解了為什麼洛朗家族從不自稱是預言世家,因為她們能看見的絕不隻是神秘事務司水晶球裡那樣的内容。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斯内普總是沒來由地憎恨哈利,卻又一直暗中保護。為什麼哈利會是蛇佬腔,以及當時改良窺鏡檢測到的黑魔法的來源。包括哈利最近一年的時間為什麼總是非常易怒。
想通一切的感覺實在不錯,雖然這些往事裡有很多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不願面對的片段…艾瑟琳微微阖目,她應該思考一些有用的。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這些故事裡都沒有有關她父母的過去呢?雖然艾瑟琳并不感興趣,但這讓她總有一種自己一直是一個局外人的感覺。
艾瑟琳想起以前的那些預言夢,那裡也沒有她。也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很久以前的推測又被她重新想起,這讓她的腦袋更疼了。
好在艾瑟琳很會寬解别人,也很會寬解自己。
糾結那麼多有什麼用呢?難道她會突然回到預言夢裡那個悲慘的世界嗎?她存在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她會竭盡全力保證她的朋友們的安全,當然,還有她自己。
大概是精神過于疲憊,艾瑟琳又一次昏睡過去。
當艾瑟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有精力看看自己到底在哪兒。她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兒不是熟悉的醫療翼,而是一個陌生的單人病房,也許是聖芒戈?
“波特還有格蘭傑他們還要讀書。他們是未成年人,不能在聖芒戈長時間待着,所以鄧布利多把我派來做這個差事。”斯内普立刻注意到病人醒了,他快步走到艾瑟琳病床前替她搖響了鈴,這才開始解釋為什麼隻有他在。
艾瑟琳看着斯内普步履匆匆,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教授…”她覺得胸腔一鼓一鼓的,那些她曾經不理解的情緒區别一下子都通暢了。
她好像…對自己的教授有一些很不應當的念頭。
斯内普皺眉看着艾瑟琳,她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他心裡湧上一種奇怪的推測,但很快,斯内普就把這個念頭狠狠抛在腦後。
斯内普張口想要說話,卻被艾瑟琳打斷了。她用一種很像特裡勞尼的、虛無缥缈的聲音纏着斯内普:“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斯内普眉間蹙起:“什麼?”
艾瑟琳直勾勾地盯着他:“永遠、永遠、不要跟任何人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好嗎?”
斯内普驚疑不定:“我不認為我會這麼做…”
艾瑟琳打斷了他:“如果您非要立,那不如先跟我立一個誓言,怎麼樣?”
斯内普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但他仍維持着很平靜的面部表情:“說說看,沙菲克。”别讓我失望。
艾瑟琳突然促狹地笑了:“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許跟别人發誓。”
斯内普氣結:“你大概真是病了。”他等着艾瑟琳繼續說些什麼話,比如跟自己解釋一下為什麼不能立誓之類的,但艾瑟琳隻是不錯眼珠地看着他,這種注視讓斯内普有些無措,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甩掉身上的不自在。
“别盯着我看了,你大概趕不上放暑假前的最後一次晚宴。不過鄧布利多特批你可以直接回家,成績單會讓貓頭鷹給你送過去。你适合在聖芒戈待到學期末。”斯内普翻手端出一杯紅茶遞給艾瑟琳。
出乎意料的是,艾瑟琳笑着搖了搖頭:“ 沒什麼事,隻是烏姆裡奇給級長下達的任務太多了…”
斯内普毫不猶豫地打斷她:“但你是唯一一個暈倒的,級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