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的情況确實很不明朗,他幾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家都對過去的事諱莫如深。
他想了想,下午喊夏書逸出門一聚。
竹馬就是這麼用的。
尤其是對自己心懷不軌的竹馬,用起來更沒心理負擔了。
本以為夏書逸會和他一樣成為無所事事的二世祖,結果隔老遠看見,遲南青就驚訝地瞪大雙眼。
隻見一身禁欲黑西裝的夏書逸從豪車上優雅下來,身後還跟着兩位保镖,接過一大束紅玫瑰邁着拉風的步伐大步跨進——一家咖啡館。
遲南青家附近的,約他在此見面的咖啡館。
如此多金狂拽的男人自然與文藝氣息濃厚的咖啡館格格不入,長發本顯陰柔,卻在他的強勢氣場下更顯俊朗,引得衆人頻頻側目,館内頓時嘈雜聲一片。
旁邊坐在一起的兩位年輕女生互相抓緊了手腕,激動地小聲說:“你看你看!那就是傳說中的霸總嗎?”
另一位女生略顯淡定,朝遲南青的方向側了側臉:“沒有他帥。”
坐在窗邊的遲南青半邊身子被午後的陽光沐浴着,即使穿着休閑裝也掩蓋不住自然生發的貴氣。
雖然不如夏書逸那樣攻擊性強得奪目,但更沁人心脾,能潤物細無聲地奪走所有視覺,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開始說話的女生重重點頭,确實這位更優雅非凡。
遲南青從看見他第一秒就開始瞳孔地震,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竹馬。
不是,霸總你誰??
這是小時候那個跟着自己屁股後面抹眼淚的小蛋糕嗎?這是天天纏着自己不依不饒的不良青年嗎?被奪舍了吧?
當那束紅玫瑰被遞到遲南青眼前時,周圍頓時吸氣聲一片,那兩位女生更是激動地抱在一起,而焦點中心的遲南青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個騷包的男人是誰?把他的可愛竹馬還回來!
“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夏書逸湊近,似乎是想牽起他的手給他一個吻手禮,卻被躲過。
他斂下眸子,面不改色地勾唇一笑,“這麼久沒見,不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嗎?”
明明前幾天才見。
遲南青一動不動,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但夏書逸臉皮極厚,堵在走廊不動彈,還有可能會擋住别人,讓本就顯眼的二人現在更突出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站起來輕輕抱了他一下,頓時聽見一陣哇嗚聲。
“……”他無奈的推了推夏書逸,“行了吧?”
“南青最好了。”夏書逸輕如鴻毛的吻不經意間落在遲南青耳側,卻讓他胸中燃起巨大的快感。
這種讓别人誤會的事他之前沒少幹,事到如今,南青終于要回到他的懷抱了。
短短認識幾年的家夥,哪裡比得上知根知底相伴長大的他?
明明第一個愛上南青的人,是他。
比起咖啡,他現在更想開香槟。
遲南青上下打量着夏書逸,當初大學時對方莫名其妙被送出國留學,除了每天定時騷擾他之外就再沒見過了。
說實話他挺擔心的,因為夏書逸是夏家的私生子,出身不算光彩,母親生下他後拿了一大筆賠償金遠走高飛,将他丢在了情況複雜的夏家,從此過上了備受冷眼的日子。
他們初見在一個宴會上,夏家其他幾位繼承人光彩照人得跟在父親身後,隻有夏書逸一個人站在角落無所事事,就像被隔絕在宴會之外似的。
遲南青還記得那個時候夏書逸面無表情地垂頭坐在角落,看起來可憐極了。頭發長長得貼在腦側,他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個女孩兒。
現在想來,應該是沒有人領着他去剪頭發。
被家裡人教育得教養極好的小南青十分善良地遞給“她”一份蛋糕,踮起腳揉了揉夏書逸的腦袋,卻被他條件反射地躲走。
跳到地上的夏書逸連忙退後幾步,才發現他不是夏家的人。他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牛奶般的皮膚吹彈可破,一看就是備受寵愛的孩子,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遲南青疑惑地撓了撓頭,湊近一步伸手把蛋糕遞給他,這才發現夏書逸比他高一些。
夏書逸一直盯着他不作聲,遲南青被他盯得躊躇不安,感覺像被狼盯上了一樣。他捏了捏衣角,想這個人怎麼這麼兇呢。
直到他接過蛋糕,遲南青才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讓夏書逸動作一頓。
他扯了扯嘴角,模仿遲南青露出一個詭異僵硬的微笑:“謝謝。”
冷淡沙啞的嗓音再搭配上這個笑容,令遲南青大驚失色,吓得退後了好幾步,在遠處看見的遲北暮以為自家弟弟被欺負了,沖上來就把夏書逸推倒在地。
幾人的動靜瞬間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遲南青躲在媽媽腿後看着他們的動作,夏家那位叔叔一個勁兒地道歉,像是判定了夏書逸的死刑,一個巴掌就落在他頭上,其他幾個高大的孩子也譏諷地嘲笑他。
遲父趕緊制止,怎麼說也不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孩子啊。
遲南青害怕地抓緊了媽媽的裙角往後退,豆大的眼珠就要落下,遲北暮站在他身後,安撫地摸着他的後背。
兩家人就這樣劃分出泾渭分明的溝壑。
混亂之中,夏書逸忍着疼痛擡頭看了一眼遲南青,那宛如王子般的人,讓他忍不住想去追尋。
他想走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