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青握住他亂摸的手,聲音有些急促,帶着喘息:“不會,隻有你。”
他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卻怎麼都掰不動,血肉之軀怎麼會跟鋼筋水泥一樣牢固。
“可是……”褚長煦拖長了聲音,雙手将他箍得更緊,讓遲南青嬌小的身軀沉沉陷入他懷中。
留着懸念的話語引得遲南青忍不住側目,男人尚未褪去青澀的面龐因其瘦削已經初步顯露出棱角,逆着光的方向讓他的眉眼投下一片陰影,神情晦澀,遲南青忍不住伸手撫摸上去,沿着曲線描摹。
“可是我隻是你的好朋友,而且你好像也不止我一個好朋友。”
褚長煦低沉的聲音逐漸明朗,伴随着胸膛的陣陣抖動,再也掩藏不住藏匿的笑意。
“啊?”遲南青愣了愣,反應過來褚長煦在逗他,虧他還以為他傷心了想去安慰,真是浪費感情!
現在還變着法地挑起剛剛的風波,那是情急之下的被迫選擇,絕對不是他不想承認。
遲南青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上,惡聲惡氣道:“好朋友,你現在逾矩了,松手。”
他小發雷霆的樣子一點也不嚣張可怖,反而和張牙舞爪卻撓不破皮膚的小奶貓一樣可愛,讓褚長煦眸色沉沉,露出一個腹黑的笑容。
正準備起身離開,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纏上了他的腰,他整個人被掀翻在沙發上。一陣天旋地轉,讓剛剛清醒的遲南青差點眼冒金星。
沒等他找褚長煦算賬,眼前猛然一黑,褚長煦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将他死死壓住。
他雙手撐在自己耳邊,鼻尖抵着鼻尖,鋒利的眉眼直直戳在面前,讓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兩人胸腹部緊密相連,連呼吸産生的起伏都無比明顯,他感到接觸部分的衣服像是完全消失了,正升騰起熱烈的溫度。
“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褚長煦垂眼看着臉色愈發紅潤的遲南青,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在他耳垂輕咬一口,讓他發出悅耳的忍耐聲。
他的心情越發愉悅,不隻是為了這份親近,也是為了遲南青并沒有推開他,而是攥緊了雙手,接納這份愛意。
但他心底還是很不舒服,總有一根刺紮在好不容易被融化的柔軟心髒裡。他說不清,這是他自己的刺,還是外來的。
“你不承認我的身份,我很傷心。”他說道,冰涼的手指探到遲南青溫熱的側臉,手下柔軟細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細細研磨。
遲南青擡眼看了看他如常的神色,心中感歎,不愧是冰山男神,這種時候也能面不改色?他明明能感受到褚長煦的呼吸又重又深,有些可怕。
正欲開口,他的嘴唇被一根手指堵住,對方強勢地繼續說下去,溫柔的眼眸目不轉睛注視着他:
“你如果有别人,我會更傷心。”
“……”遲南青咬着唇笑了。
好吧,這個男人的思維還停留在這裡。
明明夏書逸隻出現了一句話的時間,就這麼斤斤計較,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眸彎彎,明豔動人。
“夏書逸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和他不一樣。”遲南青深吸一口氣,害羞地别開眼不好意思看他,“你是最特别的,不吃醋了吧?”
褚長煦難以壓抑胸中震蕩的情緒,盯住他動人的唇瓣,又在理智斷弦的前一刻停下欲望,側頭在他臉側落下一吻。
“那我還是你的好朋友嗎?”
遲南青被他氣笑了,怎麼會有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
他無奈地承認:“男朋友,你是我的男朋友。聽見了嗎?”
“需要我再重複幾遍嗎?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少年清甜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确認着他的心意,說到最後他也免疫了,勢必要讓眼前這個人害羞,逮着他的耳朵狂喊。
褚長煦罕見地紅了耳朵,抱着他坐起來,依然舍不得松手。遲南青得意地笑了,輕快地離開。
思緒回到現在,遲南青看向滿臉寫着無奈的遲北暮,心裡不免調皮地嘲笑。
真不知道神經大條的純直男參加自己和褚長煦的婚禮是什麼樣子,錯過了可真是遺憾。
遲北暮語重心長道:“不要沉溺于過去的事情,你要向前看。要懂得擡頭,總是低頭走路的人,怎麼會看見你光明的未來呢?”
“不要走神,認真聽我說話。”他伸手揪住了遲南青的耳朵。
“呃。”遲南青捂住了耳朵,他上一次聽見這種話還是高中班主任的思想教育,真是令人犯困。
他瞅了瞅遲北暮,身材精緻,面容俊朗,并沒有變成讓人讨厭的中年男人,就是這思想嘛,和皮囊跟不上套,“十年不見,你怎麼變成迂腐的老古董了?”
聞言,遲北暮熟悉地随手拿起文件夾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引得他連連躲閃:“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你還不給你闊别十年的弟弟一個擁抱。”
“不好意思,上個星期你還找我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遲北暮對這個臭小子顯然沒轍。
對方翹着腦袋眨了眨眼睛,權當沒聽見。
他歎了口氣坐回去,說起正事:“雖然褚長煦不是東西,但是你看夏書逸是不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拿下了夏家,還深情地等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