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吃喝喝看看電影,好快兩天就過去了,脖子上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點細細的結痂,周星星還是把紗布取了下來,反正隻要保持安全距離,這條疤就看不出來。
前往臨安集合的高鐵是下午兩點,買的桃木劍的快遞物流信息顯示早上十點放在了小區水果店快遞櫃,周星星下樓丢垃圾順便去拿了個快遞。拆開簡陋的外包裹袋,裡面竟是一個古樸的檀木盒,盒蓋上用朱砂畫着複雜的符咒。她剛打開盒子,就感到一股暖流撲面而來——紅綢襯布上躺着一把五厘米左右的桃木劍,桃木劍上串着一顆朱砂一顆陽綠翡翠珠,劍身紋理細密如閃電,在陽光下泛着奇異的金屬光澤。
“嗯?看起來好高級啊,說好的便宜沒好貨呢?”周星星不可思議了一下,想到馬上要趕車了,就先把盒子往茶幾上一放,轉頭檢查起了行李。
“素描本,鉛筆,橡皮,水彩顔料,描線筆,小醫療箱,耳機,沖鋒衣,牙膏牙刷,防曬霜,紙巾,充電器,微單……還有沒帶的嗎?沒有了吧?行李箱裡還得留點空間給老爸老媽帶點禮物。”她合上行李箱,抓起手機,就出門了。
顧易掃了眼茶幾上的桃木劍挂繩,假裝沒看見跟着周星星穿門而去。
上高鐵按照車票上的座位碼,在過道邊上的位置坐下後,周星星感到好無聊,“要是戴耳機聽歌,顧易在旁邊幹飄着,會不會顯得我不禮貌不近人情不通人性啊?”她很是糾結,“但是不聽歌真的好無聊啊!”
此刻的顧易也同樣在糾結,身邊沒有很多人圍着自己的時候,又失落又舒服的空虛感給他帶來不适。
他也不是不愛粉絲,甚至還擔心2025年自己出事故後,她們該多麼着急多麼心疼,還有自己的家人,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在世上更痛苦。
他們該哭成啥樣啊。
呸呸呸,還沒死呢,這麼咒自己幹嘛。
一定有辦法回去的,一定會有辦法……
顧易盯着周星星位置旁邊窗外的風景發了好一會兒呆,等到收回思緒,鬼使神差的想看看周星星在幹什麼,畢竟目前唯一能看到他的人隻有她,這讓顧易還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他想飄的離周星星近了一點,剛移動了一步,就看到剛擡頭的周星星驚恐萬分的伸出一隻手,大叫道,“诶诶诶,你站那兒别動,我馬上就畫完了!”
一個正要去廁所路過的男人身體猛地一頓,四面八方看了一圈也沒有其他人站在過道上,随即嘴巴半張,眼睛瞪得圓圓的望向周星星,用手指向自己,“啊?我、我嗎?”
周圍的乘客也紛紛探頭望向周星星。
被行注目禮的周星星慌亂的擺手表示道歉,“不是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嗷。”一臉抱歉的笑着目視路人離開,随後又惡狠狠地斜眼看顧易,該死,總是不小心忘記别人看不到他。
“你叫那麼大聲幹嘛?”
“我忘了。”周星星用氣聲回複他。
“你在畫我?”顧易也不由自主的跟她一樣用氣聲說話。
“在畫場景速寫。”
畫中,車廂兩邊的座位上坐的人穿着現代的衣服,有的在用手機打電話,有的在睡覺,有的帶着小孩在和身邊的人聊天;唯有顧易一人身着古裝,周星星筆下的他,五官立體深邃,刻畫他側顔的眉骨與鼻梁的線條幹淨利落,眼神清澈卻隐含憂郁,衣袂飄逸間竟顯仙風道骨。
真有種遺世獨立的清冷的凄美感。
“畫的真好。”聽到顧易由心而發的誇贊,快要龇着大牙沾沾自喜的周星星又聽到了他下一句,“但是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權。”
“我又沒賣,侵犯哪門子肖像權啊?!”周星星又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顧易一個箭步飄過去用手捂住他的嘴。
“噓噓噓!”
兩人此時靠得極近,正大眼瞪大眼。
顯然兩個人都又又又忘了顧易現在是靈體狀态。
“麻煩您下次在人多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周星星氣聲+咬牙切齒。
“知道了。”顧易咬牙切齒+1。
等周星星把整幅速寫深入塑造的差不多的時候,高鐵也到達了錦城東站,她收起素描本,下車到東站口和相約一起旅行的梁珊珊、曹橙梓,吳大同他們彙合。
車站裡人熙熙攘攘的,即便顧易除了能碰到周星星,其他人都碰不到他,他還是靈活的閃躲着來來往往的人。
原本以為能跟同學們一起興高采烈的上車,誰成想等來了着急忙慌的三人,“完了完了14:00發車,我記成16:00了。”
“啊?”
原來是因為四個人一起出發,所以就把買票的任務交給了曹橙梓,他們貪便宜買了綠皮火車票,結果沒仔細看發車時間,記錯了時間,隻能現場用身份證再換票,導緻卧鋪變站票,害周星星在火車廁所對面的垃圾站旁邊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别問為什麼非得坐在廁所對面,誰能想到火車上能有那~~~麼多人!真的是人擠人擠人擠人,連個落鬼的地方都沒有。
顧易一臉嫌棄的飄在車頂,奈何又不能離周星星太遠,他的臉一路上都罵罵咧咧的。
梁珊珊盤腿坐累了,換了個并腿坐的姿勢,用手肘撞了撞周星星道:“诶周星星,我前些天看新聞,看到你們甬城那邊出了個什麼溶屍案,你知道嗎?”
“我能不知道嗎?那兇手就住我家樓下。”周星星摸了摸脖子,心想“人還是我跟警察叔叔一起抓的呢。後面這句周星星沒敢說,免得講着講着不小心把顧易的事也一起暴露出來。”
“哇啊~真的假的啊?!那你知道具體細節嗎?我就看到說是□□殺害未成年人,用什麼特殊溶劑把肉溶了,屍骨埋進自家牆裡。”
“我靠,這麼恐怖?這殺人犯瘋了吧?為什麼要殺人啊?”原本在跟吳大同一起用手機看劇的曹橙梓也加入了對話,“不會又是什麼精神病殺人不用判刑吧?”
“不是不是,那兇手還是個退伍軍人,是網聊認識了受害人,他覺得自己給受害人花了錢,受害人就該心甘情願地跟他發生關系。”周星星嚴肅的解釋着案情。
“要我說女孩子就不該随便花男人的錢。”旅行隊伍中唯一的男性打斷道,此話一出就有人要覺得他要搞男女對立了,誰知他話鋒一轉,“你看給那自戀男能的,花了點錢就覺得别人喜歡他了,願意跟他發生關系了。那我還花錢上大學呢,是不是不用學習考試,直接就能領取畢業證書了?他思想有問題,對了,你們女孩子可要提防點這些類型的男人,當然除我以外,我可沒他們那麼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