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沒接話,他環顧四周,牆紙有些發黃剝落,她的目光被客廳牆上的一塊污漬吸引——那形狀像極了飛濺的血迹。她略微思索了片刻,扭頭問:“有沒有可能......我今天淩晨做的夢是這裡發生過的命案?”
顧易随着周星星的目光也看到了牆上的血迹,他一邊内心吐槽中介的粗心+惡心,一邊回應,“不是可能,是百分百肯定。”
“唉!先不管這些了,我好困啊!趕緊先洗個澡,吃個飯,讓我好好睡一覺。”
收拾好一切的周星星,躺回床上,“錦城的外賣跟我們甬城的也沒差多少啊,就是麻了一點。”頓了頓她改口道,“麻了很多,麻的我頭暈。”
窗外銀杏葉沙沙作響,她迷迷糊糊間沉入夢境。
再次在夢中睜開眼時,周星星又站在民宿的客廳裡。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地闆上有一道長長的、暗紅色的痕迹。
這次客廳裡沒有那兩個受害者。
“場景好像變了。”
顧易還沒來得及回答,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看來這不是個普通的噩夢。”
"走,我們去看看這次又是什麼鬼。”周星星說着就往樓梯走去,顧易緊跟在她身後。
二樓主卧的門半開着,裡面的場景又讓他們不約而同的胃部一陣抽搐——一對中年夫婦被綁在椅子上,滿臉是血。一個穿黑衣的男人正用鐵棍毆打他們,另外兩個男人站在旁邊冷笑。
"住手!"周星星飛奔進去,一個飛踢把拿鐵棍的男人踹倒了,不等其他兩人反應過來,上去往他們喉結處一人一個手刀把他們放倒在地。為了防止他們之後偷襲,從拿鐵棍男褲兜裡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把生鏽的剪刀(别問,問就是破傷風警告),給他們心口一人捅了一刀。
“你捅他們幹嘛?”
“我怕他們搞偷襲。反正他們八成早就死了。”
顧易聞言,不知從哪兒搬來了台燈,咬了咬牙閉上眼轉過臉往男人頭上砸。
由于他過于用力,導緻血液四濺。“上次是你打的我是吧?你混蛋!”
還挺記仇。
不過他好像打錯人了。
周星星去解開那對夫婦的繩子,女人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指冰涼得像死人,艱難地說着什麼,說完就暈了過去。
"她說救救孩子們,這次多了一個‘們’,說明除了那個小男孩,還有别的孩子。"顧易砸着人還能注意到這個細節,翻譯道。
“好了好了,适可而止,别砸了。”周星星一把抓住顧易手中的台燈。
“等下,我在你夢裡居然能拿東西,甚至能打人。你看,是不是還有血濺我臉上了?”
顧易彎腰一下子把臉湊近周星星,由于離得實在太近,她看見他輕顫的睫毛下那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似是還噙着淚,好像迷失在森林的小鹿,這瞬間激發了她的憐愛之心。零星的血點貼在他白皙的臉上,臉頰上蜿蜒着一道暗紅的血迹,像是一筆朱砂不慎潑灑在冷白的瓷器上,襯得那對總含三分春水的眼愈發清透。血痕自額角斜斜劃至下颌,在皮膚上拖出粘稠的尾迹,血滴懸在下巴尖将落未落。
要不是這張臉帥得令人失去思考能力,周星星那句“髒死了”早就脫口而出了。
即便顧易現在的近在咫尺有點讓周星星心空,可有了之前那次夢裡的失誤,周星星格外注意四周的情況,果然那個黑衣金鍊男猛地從門外竄了進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飛一樣的砸向她。周星星側身一閃,腳步輕盈如燕,她迅速貼近對方,肘部猛地向上一撞,對方痛呼一聲,頭顱被硬生生頂向後仰,随後一記上勾拳直擊他的下巴。
“這人才是上次拿鐵棍揍你那個......”
“嗯?是嗎?”顧易直起身食指撓了撓臉頰,慢慢挪到倒下的男人身邊,擡起大長腿狠狠踩了一腳男人的肚子。
“是的,你個臉盲。”
周星星有點懷疑,要是他沒有綁定在自己身邊十米以内,超出範圍就自動反彈,他是不是會走着走着跟錯人......
“走吧,該去救孩子們了。”
他們跑向走廊另一頭的兒童房,推開門時,一個男孩面朝下倒在血泊中。她跪下去檢查他的脈搏,手指碰到他脖子時,一陣刺骨的寒意順着她的指尖竄上來。
"我們晚來了一步。"顧易站在門口,聲音低沉。
周星星擡頭看向房間角落的小床,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孩蜷縮在那裡,驚恐地看着他們。
"别怕,我們是來幫——"
周星星的話戛然而止,她的後腦勺一陣劇痛,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