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有,就是結賬的時候,我和劉惠敏把錢A給祁嘉,陳栖臉色突然就變得不好看了。”
“呃——祁嘉是誰啊?”
“梁珊珊沒跟你講麼?祁嘉就是那個那個陳栖來唐古特以後勾搭上的男生。”鄒星辰把手附到周星星耳邊小小聲說,“聽說是個富二代,魔都來的。晚點再跟你講,等她走了以後。”
“走去哪兒?”周星星話音剛落,浴室門又“砰”的一聲打開了,熱氣裹挾着沐浴露的香味湧出來,一套紫色蝴蝶性感蕾絲吊帶睡裙出來,一雙修長雪白的腿晃着晃着晃到了周星星眼前,繞過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走到床邊,一把抓起床頭櫃上裝着烤串的塑料袋,又晃悠晃悠走向門口。
在陳栖關門之前,劉惠敏終于喊出全書屬于她的第一句台詞,“今晚也去303跟祁嘉一起睡嘛?”
好勇啊,居然怼臉開大。
顧易忍不住為這個陌生人鼓掌。
等一下,303?
觸發關鍵詞令周星星猛地想起來王青時,一扭頭哪還有她的鬼影。
她啥時候不見的啊?為什麼不見了啊?
回應劉惠敏的隻有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震得周星星耳朵發疼。
“卧槽,早知道這次就不跟她一起組隊了,我真是服了她了,跟個動物一樣,走哪兒發情到哪兒。”
“诶诶诶!”周星星聽到這慌忙打斷劉惠敏說話,還有看不見的顧易窩在旁邊聽八卦呢,不能用詞文雅一點麼,省得又給他留下什麼不好的藝術生的刻闆印象。
“诶什麼诶?以前她不是跟你一個寝室的嘛?因為跟教官談戀愛,打電話打到淩晨兩點吵到你睡覺的事你忘了?後來因為你不讓她打電話打到這麼晚,她直接搬出去住了,你都忍不了她,我們也忍不了呀。我們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受氣的,因為她,我們的行程被拖延的一塌糊塗。一會兒晚起,一會兒早歸的,我素材都沒找多少呢!”劉惠敏一陣噼裡啪啦的倒苦水,把周星星聽的一愣一愣的。
“啊對!她太過分太自私了!”周星星機械地附和着,心思卻飄到了别處。
她們怎麼就在關鍵時刻回來了呢,可惡,差點就能問出殺害王青時的兇手的樣貌了。
之前被樓下鄰居殘忍殺害并溶屍埋進牆裡的葉曉雨,還有錦城循環之家被滅口的一家人,他們都把被害前的記憶在夢裡展示給周星星看,不知道她今晚能不能夢到王青時被殺害前的記憶。
劉惠敏和鄒星辰拉着周星星又對陳栖好一通抱怨,講到快淩晨才放她睡覺。
今天逛了一天,又聽了好久八卦,好不容易進被窩的周星星,上下眼皮狂打架,沒幾秒就昏睡過去。
“叮~”電梯開門的聲音在周星星腦中響起,她恍惚了一下,迷迷瞪瞪得睜開眼。
她和顧易正站在客棧的電梯裡,前面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看來這是王青時死前的記憶。”顧易說着向前邁步往兩人面前走,可還沒等他走到他們面前,王青時和兇手便走出了電梯。
周星星的目光立刻鎖定在王青時的脖子上——那條在魂體上沒有的金項鍊,此刻正在夢境中閃爍着刺眼的光芒。“王青時的魂體上沒有戴金項鍊,但是這段記憶回放中她戴着。”周星星推理着關于金項鍊的細節,緊跟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她的金項鍊是在她死前被拽走的,所以我們所見到的王青時的魂體上就沒有。”
“沒錯。”周星星加快腳步,走廊壁燈忽明忽暗,将他們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王青時走在最前面,哼着走調的流行歌曲,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那個幽靈般的黑影。
周星星在緊張的氣氛下抽空斜瞥了眼同樣聚精會神的顧易,心裡沒忍住吐槽:真是粉随正主,兩個人唱歌都找不着調。
兇手始終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離,黑色棒球帽下的眼睛像毒蛇般緊盯着獵物的後頸。當他們走到303門口,王青時掏出房卡,"滴"的一聲輕響,門鎖綠燈亮起。她低着頭剛要關門,那個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黑色帽兜衫的兇手一把撐住門,輕而易舉地再次打開了門像影子般滑進房間。
顧易拽着周星星閃身跟進屋裡,房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那兇手甩上門順手就抄起門後櫃子上的燒水壺,燒水壺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狠狠砸在毫無防備又瘦弱不堪的王青時的後腦勺上。鮮血立刻從她濃密的黑發間湧出。
王青時悶哼了一聲,踉跄着撞上衣櫃,根本來不及反應,劇烈的疼痛迫使她站都無法站穩,她側倒在櫃門上,搖搖晃晃的想往房間中央走,鮮血順着她的脖頸流下,染紅了那條挂着蝴蝶結吊墜的金項鍊。
兇手已經走進浴室,水流聲響起,周星星看見兇手取下毛巾時,鏡子反射出一張慘白的臉——凹陷的雙頰,嘴角咧到不可思議的弧度,露出泛黃的參差不齊的牙齒,像極了惡魔。
他想用這濕毛巾把王青時捂死!怒從心中起,周星星舉起拳頭就朝兇手臉上砸去,可這個夢境和林曉雨當時那個夢一樣,是無法改變劇情走向的夢。
拳頭隻穿過了兇手那張因貪婪而五官扭曲的臉,她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攥緊濕毛巾,大步走向王青時——女孩正捂着流血的後腦,踉跄着往床邊爬,嘴裡含糊不清地喊着"救命"。
王青時被按倒在地,兇手拽斷她脖子上的金項鍊,順手揣進他的衣服兜裡,随後用濕毛巾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的雙腿拼命蹬踹,指甲劃過兇手的手腕,留下幾道血痕。他咬緊牙關,膝蓋壓住她的胸口,直到她的瞳孔逐漸渙散,手指無力地垂落。
周星星怎麼可能冷靜觀看兇殺案現場,即便之前已經經曆過兩次類似的場景,她還是控制不住想要救王青時。
随着她每一次揮向兇手的拳頭都落空,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中滑落。
兇手保持着按壓的姿勢繼續壓了不少時間,直到确認生命徹底消逝。他起身時,棒球帽下傳出滿足的歎息,似是剛享用完一頓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