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裡一衆人目光注視中,一位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邁着穩健的步伐朝他們走來,僅從外表來看,這人就氣度不凡且大有來頭。
潘旭聽見這話感覺自己是被浪拍打到沙灘一條經過曝曬之後瀕臨死亡的魚,他看了一眼一直袒護他的輔導員,發出求救的眼神。
輔導員也慫啊,他感覺自己大難臨頭,這個男人看上去就不好說話,可不是那兩個女人那麼好糊弄。
學校裡都在傳陸盈粟他爸是小麥科技創始人,說實話他是不信的,家裡那麼有錢有勢力怎麼可能那麼低調呢。
輔導員從她平時的作風和開銷讓他錯覺她不是一個有錢人,所以面對此次騷擾事件很懈怠,這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搞不懂她們為什麼一直咬着不放,簡直就是小題大做,她們又沒有損失什麼,何必鬧得這麼大。
而現在,看着這個自信從容的男人,他很後悔。
陸承烽是人精,一眼看出這裡面所有老師裡,誰職位最高,他主動伸手,姿态擺得很低:“你好。”
書記同時也在打量他,相貌暫且不說,人的氣質是難以忽略和掩蓋的,無形的氣場在空氣中蔓延,況且這人穿着不菲,那股子帶着審視意味的眼神更能表明他身居高位已久,于是他笑着對他點了個頭。
陸承烽并沒有對外控訴,而是把責任權和處理權充分給予對方:“我相信學校一定能處理好,我女兒這件事,對吧。”
“對。”書記點了點頭,“學校一直秉持着人文關懷的理念,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學生受委屈,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我們學校一定給你們家長一個公正。”
周圍人的态度一下變得恭敬,還真是會看碟下菜,米玏努力了這麼久,和他們硬剛也得不到尊重,到頭來發現一個男人隻要站在那兒,他們都能好好說話。
是覺得她們女人好欺負是吧。
書記:“警察同志,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麻煩你們跑一趟,學校對這件事會秉公嚴正辦理,你們也看到了,剩下的事就由學校處理吧。”
本來這件事就是學校内部的事,他們也不好插手,學校領導這樣說,當然好。
陸承烽走到她身邊和她通了個眼神,嘴角上揚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米玏接收到了他的意思,沒說話。
他怎麼來了,來得這麼巧。
不可否認的是,他一來,自己身上的擔子輕松了很多,她也久違地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送走警察後,書記在辦公室裡看了一圈,最後落到搞出事端的兩個人身上:“這樣吧,這裡不好談事,去我辦公室吧。”
輔導員心提了起來,他覺得書記想殺他的心都有了,那眼神都飛出了刀子。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米玏走在隊伍的後方,今天從很早開始精神一直高度緊繃,不敢有片刻的松懈,這會兒稍稍放松,一股很強的疲憊感朝她襲來。
據理力争。
嘴都要說幹了,不幹事的輔導員仍然在打太極,甚至把警察叫來,輔導員依然黑白颠倒給潘旭打掩護,後來書記一來。
以為真正能管事的來了。
米玏卻不敢有片刻的放松,她覺得對面每一個人都在嘗試着壓制她的憤恨不平,都想着把這件事壓下去,而不是真正給她一個公平公正的解決辦法。
直到他的到來。
陸承烽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有我在呢。”
米玏轉頭直勾勾看着他,在看到他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秒,她真的感覺到她的靠山到了,有人為自己撐腰了,不過她并不開心,這不是她想要的畫面。
她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件事,為女兒讨回公道,在她看來這是一件必赢的事。
可現實就是一切都在阻礙她。
米玏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是她還不夠強大對嗎,對他們來說她的身份是江大的學生和陸盈粟的媽媽。
如果她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他們不會看低她,這件事從源頭就會解決。
“怎麼了。”陸承烽感覺她情緒不對。
“沒什麼。”米玏收回眼神搖了搖頭。
進了獨立辦公室,書記來到了自己的領地,他笑眯眯地說。
“請坐。”
米玏和女兒坐在一起黏在一起。
陸承烽則是坐在她們旁邊的位置,隔着一點距離,面對學校領導,他很松弛:“其實這件事我們雙方已經了解得非常清楚,我女兒受到了非常大的傷害,現在也沒有外人,我想知道這件事怎麼處理。”
書記看向那兩個一臉錯誤的兩個人,這事居然還要麻煩他,他表明态度:“退學。”
“不行,不可以。”潘旭面紅耳赤,他真的急了,考上大學很不容易,退學這多丢臉,他絕不同意,“我都道歉了,而且我也會保證以後不會了,我求求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改過自新的。”
米玏冷冰冰地看着他,眼裡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跳梁小醜。
真好笑,現在才知道錯了,晚了。
陸盈粟站在制高點上鄙視他:“人要對自己做過的行為負責,你明知道這件事是錯誤的也還要幹,那麼你就得接受懲罰。”
“陸同學。”潘旭往她面前一跪,“我真的求求你,我家條件不好,培養我真的很不容易,你能不能放我一馬,求你了。”
米玏抱着女兒,生怕他有極端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