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一家四口。
陸承烽仿若外人,心中湧現出不悅的情緒,但他不能表現得太小氣,也不能讓憤怒吞沒自己,他必須要情緒穩定。
他不慌不忙臉上帶着笑容走進客廳。
“家裡有客人啊。”
“你怎麼回來了。”米玏感到意外,他一來私人空間被打擾,實在是他的氣場太強,她很難不受他的影響。
“我想你們就回來了呗。”在自己的家,面對男人投射過來打量目光,陸承烽居然感覺到心虛,有點不自在,他上前一步,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好,我記得你,你是編輯對吧。”
面對他不屑的眼神,柏岩表現出大度的心理:“對,你記性真好。”
陸承烽掃到他身上的圍裙,和米玏的是同款,一藍一粉,第一次上門居然就掌握了廚房這麼重要的領域,手段了得。
那麼多男同學對她有心思他都能敏銳地察覺,他一眼就看出他對米玏的觊觎。
于是他離老婆近了點,擺出主人的姿态:“怎麼能讓客人做菜呢。”
“我幫幫忙。”柏岩始終以四兩撥千斤的态度面對他,“你趕飛機回來應該累了吧,要不休息一會兒。”
米玏怕他發瘋給他使了個眼神:“你去客廳坐着吧。”
陸承烽生出挫敗的心理,但老婆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好吧。”
這麼輕松就解決了,他這麼聽話,米玏還有點不敢相信。
那邊笙笙看到有陌生人,用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姐姐,這個叔叔是誰啊。”
三足鼎立,陸伶藜品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他是我的爸爸。”
“感覺有一點兇兇的。”小朋友童言無忌,能直觀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不認識他的人都這樣說,看着是有點嚴厲,其實人還行。”陸伶藜給老父親找回一點面子,“爸,你怎麼沒提前說你今天會回來。”
陸承烽還是全身心都留意廚房,眼睛裡的怒氣壓不住:“他怎麼來我們家了。”
“是我想來。”柏笙笙有點怕他,“是我想來盈盈姐姐家裡做客,爸爸就帶我來了。”
面對小朋友,防止她被吓到,陸承烽換上了一張和煦的臉:“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笙笙。”柏笙笙還是很有禮貌的,“叔叔,新年好。”
“好乖。”陸承烽嘴巴扯開一點弧度,僵硬地說道,沒辦法他對其他人的小孩沒有一點興趣,他眼巴巴看着廚房的方向,監管着兩人。
柏笙笙貼着她的耳朵:“姐姐,你的爸爸真的好兇。”
“爸。”陸伶藜眼珠一轉有了個好主意,“我來給你塗指甲油啊。”
開放式廚房。
“嗯,那個。”米玏難以忽視背後的火熱目光,給她的客人解釋道,“我不知道他突然就來了,他有時候行為會不受控,如果冒犯到你了,希望你見諒。”
“沒事。”柏岩更注重她的态度,“他經常纏着你嗎,像今天這樣,因為上次在餐廳你對他很排斥。”
“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米玏醞釀後開口,“我們一直都有來往的,他也一直在求和,我。”
柏岩知道男方誓不罷休,也看得出來女方很猶豫心太軟,他不喜歡管别人的家事,但是這次他多說了一些:“感情很不好說,很難斷幹淨,其實離婚是一件難以下決定的事,但是一旦離了,就不要走回頭路,我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
“沒有。”米玏确實需要有人給她意見,“你的話很有用。”
柏岩不清楚他們的婚姻有什麼問題,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絕對是男方的問題:“能幫到你就好。”
兩人在聊什麼呢。
陸承烽認為一定不是好事。
視線一轉回來,兩個小女孩正專心地給他做指甲,怎麼說呢,場面确實有點怪異,但是怪享受的。
“嘿嘿。”陸伶藜和她咬耳朵,“妹妹,現在你還覺得我爸爸兇嘛?”
“還好。”能配合她們做指甲油的大人能兇到哪裡去呢,柏笙笙放松了對他的戒備,“姐姐,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
陸伶藜:“你也一樣。”
陸承烽聽着她們背着自己叽裡呱啦,很好奇:“說什麼呢。”
陸伶藜左右搖晃腦袋:“不告訴你。”
陸承烽笑了,笑得胸腔震動:“該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别動,我都塗歪了。”陸伶藜給他做的是最簡單的黑色,沒想到還挺适合他,手指長的人做什麼都好看。
在廚房忙了好一會兒,菜全部上桌,恰好這時指甲也做好了。
五個人的位置怎麼坐可是一門學問。
柏岩帶着女兒落座在左邊,陸承烽則帶着女兒落座在右邊,他和對面的男人大眼瞪着小眼。
米玏自動坐上主位,舉起酒杯,裡面裝的是橙汁,對今天的客人舉杯:“謝謝你的幫忙。”
柏岩酒杯放低和她碰杯:“不客氣。”
米玏用公筷給小女孩夾了一個雞翅:“來,嘗嘗阿姨做的好不好吃。”
“好吃。”柏笙笙說,“超級好吃。”
“好吃就好。”米玏接着給自己女兒也夾了一個,“來,寶貝。”
“謝謝媽媽。”陸伶藜高興地吃起來,“太香了,一級棒。”
米玏看她們吃得很香,整個人都散發着柔光。
但有一個人偏偏要破壞現在的氣氛。
陸承烽眼神示意她:“我的呢。”
米玏真的服了他,他又要搞哪出,馬上換了一副面孔對他:“這麼大人了,有手有筷子,不知道自己夾。”
陸承烽微微皺眉:“好吧。”
接着他給她夾了一塊雞翅到她的碗裡,期盼還小心翼翼看着她:“辛苦了。”
米玏帶着疑惑的眼神看他,這不是他平時的作風,為什麼表情那麼委屈,礙于有外人在,她隻好将疑惑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