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太乙真人帶着哪吒和與應駕雲前往玉泉山。與應站在雲頭,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哪吒,少年一襲紅衣,正随意盯着某處不知在想什麼。
騰雲帶來的氣流吹起裙擺,她連忙擡手按住,腰間垂着的系帶卻被風吹起輕飄飄掃過一旁哪吒的衣擺。
今日哪吒為她绾發後就往她懷裡塞了套衣服。布料通體月白,與她剛上山時穿得類似,系帶和袖口處卻都是绯紅,如今站在哪吒旁邊,倒像是被他染了色似的。
“看什麼?”哪吒突然轉頭,與她四目相對。
“沒、沒什麼。”
很快,玉泉山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山間雲霧缭繞,仙鶴盤旋。
落地後,玉鼎真人已帶着弟子在山門前等候。
與應目光一掃,竟在人群中看到了楊戬,他今日穿着白衣,比初見時氣色好了許多。哮天犬蹲在他腳邊,見到她立刻興奮地搖起尾巴。
“這位是貧道新收的弟子,楊戬。” 玉鼎真人介紹道。
楊戬上前行禮,目光在與應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
哪吒站在與應身側,唇角微勾,伸手攬住與應的肩膀,親昵道:“原來師妹救的是玉鼎師伯的高徒啊,真是巧了。”
玉鼎真人捋了捋胡子,笑道:“原是太乙師弟的徒兒救了戬兒一命,緣也,緣也啊。”
太乙真人笑道:“哪裡哪裡,孩子們皆有造化,不過是緣分使然,時間到了罷了。”
兩位道人相視一笑皆捋着胡子往洞府走去了。獨留三人在原地瞪眼。
楊戬的傷已經好了,緊繃的眉眼也松懈開來,這身白衣倒是中和了他身上的肅殺之氣。說起來……哪吒穿白衣會是什麼樣子呢?
哪吒看看與應,又看看楊戬,恨不得拍死給她送衣服的自己。可恨的是竟如此相配!
越想越氣得他手癢,剛想擡手揉揉她發髻,又發現自家師妹正盯着楊戬出神。
他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在場有沒有别人,單手鉗住她的臉,咬牙切齒道:“怎麼,他有我好看?”
壞了,剛才出神了,這黑蓮花又鬧别扭了。
哪吒眯起眼,手上力道不減:“問你話呢,他有我好看?”
楊戬站在一旁,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哮天犬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對,蹭了蹭主人的腿,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你發什麼瘋!”與應掙脫哪吒的手,揉着自己發紅的臉頰,“當着别人的面……”
“哦?”哪吒挑眉,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那不當着别人的面就可以?”
“而且平時不也這樣?怎麼到了人前就不許我親近了?”
她推開哪吒,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整個人向後仰去——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環住她的腰。
“小心。”他聲音低沉,掌心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哪吒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一把拽過與應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邊:“不勞費心。”
楊戬收回手,神色平靜:“舉手之勞。”
哪吒冷哼一聲,拽着她就往前走。與應踉跄幾步,回頭對楊戬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楊戬微微颔首,目送兩人離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與應終于甩開哪吒的手:“你到底怎麼了?”
哪吒停下腳步,轉身看她:“我怎麼了?你一路上都在看他!”
“我哪有。”
“沒有?”哪吒冷笑,“從落地開始,你的眼睛就沒離過他。”
與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她确實多看了楊戬幾眼,但那隻是因為……
“因為他穿白衣好看?”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臉上寫得清清楚楚。”哪吒咬牙切齒,“早知道就不該給你這身衣服。”
與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月白色的布料上點綴着绯紅,确實與楊戬的白衣有幾分相配。但也隻是幾分。
她覺得莫名其妙,腦袋一熱,脫口而出:“明明和你更相配啊。”
他的手僵在半空。
“什、什麼?”他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我是說衣服!衣服和你很配!”
“哦?”哪吒眯起眼,逼近一步,“隻是衣服?”
與應被他逼得後退,後背抵上一棵櫻桃樹,粉白花瓣簌簌落下,有幾片沾在她的發間,哪吒伸手拂去花瓣,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垂。
“那你說說,”他聲音很低,“為什麼覺得和我更配?”
她别過臉,小聲道:“就、紅色很襯你。”
哪吒輕笑,手指挑起她腰間绯紅的系帶:“那這個呢?也是為我系的?”
“這是你塞給我的衣服!”與應拍開他的手。
“我塞給你就穿?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