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屏幕上的人,這三個字忽然蹦在霍祁琛腦子裡,他沒忍住笑了一下,打破了這陣凝滞。
将煙抵在煙灰缸裡弄滅,他用手隔空點了下沈行,笑得無可奈何:
“行,祖宗,我戒煙。”
顯然他對沈行這種示好或者稱作交換的舉動很受用,對方也很明顯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識趣,符合自己的心意,那麼犟一點、有些個性也未嘗不可。
看着那點猩紅泯滅在煙灰缸裡,沈行松了一口氣,他默不作聲地蹭了蹭手心的汗,隻覺剛剛與男人對視的那一瞬間心跳狂飙、冷汗直冒。
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和不和霍祁琛住一起對他來說并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對方能否因為對他淺薄的興趣而退讓妥協。
如果可以,住在一起又何妨,如果不行,就算他住到美國去,隻要對方想,他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吸煙在沈行眼裡是種瘾,是種習慣,一件衣服可以換來對方戒掉一種瘾,舍棄一種習慣,沈行覺得無比劃算:
“謝謝哥。”
遲早有一天,霍祁琛會習慣這種退讓,成為和吸煙一樣的另一種瘾。
他又垂下眼,長而不翹的眼睫掩住眸中情緒,抿着唇往這兒一站看起來聽話的不能行。
誰能想到是個犟種。
霍祁琛哼笑一聲,單手撐住太陽穴,盯着屏幕對面的沈行語氣玩味:
“别謝我,你下這麼大血本,我怎麼能不答應呢?”
這是要他繼續了。
剛剛被緊張和忐忑壓下去的另一種情緒此刻被男人一句話陡然挑上來,沈行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他面皮發燙,眨眼的頻率很快,忽閃的睫毛能看出内心的羞怯。
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對上輩子連手都沒牽過的他來說太超前了。
但他還是動起來,不同于剛剛青澀而腼腆的引誘,現在沈行以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将扣子解開,拽着袖口一扯将襯衣脫掉,赤裸出上身。
雖然羞怯,雖然臉燙的吓人,但毫不扭捏,不卑不亢。
霍祁琛就喜歡他這點,畏畏縮縮算個什麼男人,那樣的他看一眼都頭疼。
他還是單手撐着頭,姿态閑散地将目光從青年身上掃過,眼神由漫不經心到熾熱也不過兩秒。
由于職業的緣故,沈行會經常進行體育鍛煉,沒錢去健身房就自己在家練,身材雖然比不上專業健身的,但該有的一樣不少。
更何況他年輕,呼吸之間胸膛一起一伏都透着青春裡無法抑制的荷爾蒙,輪廓清晰分明的腹肌就這樣暴露在春夜微涼的空氣裡,腰身勁瘦看起來爆發力極強,流暢的人魚線順着恥骨一路延伸最終被隐約露出邊緣的CK遮住。
霍祁琛看着,撐頭側坐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了兩腿交疊,他視線在這副年輕軀體上流連不斷,最後啞聲問了句:
“褲子不換嗎?”
“...褲子沒有髒,不用換。”沈行耳垂紅的快滴血,掃了眼此刻非常識相藏到桌底的系統,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不是要找兇手嗎,怎麼變成裸/聊現場了?
他忍耐了片刻,還是沒忍住低聲:
“哥,我可以把衣服換上了嗎?”
說話的時候那顆紅痣就随着胸腔一起震動,震得霍祁琛移不開眼。
聽到沈行的話他勉強回神,壓下心裡那簇越竄越高的火,維持着閑散的神情:
“換吧。”臨了假惺惺地補充一句,“趕緊換吧,别着涼。”
沈行:......你能先把眼睛移開再說這話嗎?
霍祁琛才不知道對方心裡怎麼想的,他見沈行找出件幹淨衣服穿上心裡有點失望,是件長袖衛衣,版型寬大松散,别說腹肌了,袖子長到快把透白的指尖都遮住了。
“一會兒把地址發給我,你把東西收拾好,明天讓人去接你。”忽略掉心底那點遺憾,霍祁琛又調整了一下姿勢,懷裡撈了個抱枕,對着沈行吩咐。
啧,他目光落在沈行青春靓麗的臉蛋上,其實這件衣服挺好看的,黑色的長袖衛衣把男生襯得年齡愈發小,看起來脆生生的,真跟顆青杏似的。
“嗯。”這件穿了很長時間的衣服面料柔軟,沈行将下巴蹭進衣領,眼睛明亮黝黑,他猶豫了一瞬,臉側溫度還沒降下去,問,
“哥,明天你可以來接我嗎?”
說着又将下巴往領口埋了埋,安靜地望着屏幕那邊的男人。
他得想個辦法去收集霍祁琛的行車數據。
霍祁琛有點意外,想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上午還真有時間可以去接對方,不過他這人哪裡是一說就答應的主兒,勾唇傾身向前看着畫面裡的沈行,輕佻發問:
“怎麼?想快點見到我啊?”
語氣欠的可以。
本以為沈行不會回答,卻沒想到他猶豫了片刻,竟然點了點頭,沖他彎起眼睛:
“我想快點見到哥。”的行車數據。
操。霍祁琛暗罵一聲,這麼明顯騙人的話就把他哄得暈頭轉向,受用的不得了:
“行,明天我去接。”
沈行達到目的,難得彎起眼睛沖霍祁琛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時間,斟酌語氣,軟下聲音:
“太晚了哥,你早點睡吧,明天早一點來接我好嘛?”
可别疲勞駕駛,再把自己撞死了找誰說理去。
霍祁琛看了兩眼男生濕潤清亮的黑瞳,同意了。
關上已經開始發燙的破手機,沈行長舒一口氣,剛要起身就又聽到手機的震動聲。他身體一僵,就見屏幕上彈了兩條信息出來——
A:【轉賬五十萬】
A:趕緊去換個手機。
霍祁琛發完信息收起手機,回味了一下剛剛的場景,啧,像素糊成那樣也擋不住的張力。
他有點後悔沒錄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