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于沫到學校比較早，把寝室收拾好去教室，把在六班的書搬三班是個大工程，于沫打開書桌蓋，背面不知是誰畫的一張粗略但能看懂的□□的圖。于沫難得就此跟吳桐讨論過，當時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她沒有遇見吳桐，輕聲對旁邊的位置說:“再見，同桌。”

座位是聶倩根據上學期大家的期末成績排的，于沫在靠講台的第一排，斜前方就是門口，她的同桌是吳悅。

吳悅瘦瘦小小的，齊劉海，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有點黑眼圈。

當天晚上聶倩在階梯教室組織全班的破冰活動，以寝室為單位進行小遊戲，最後也沒玩開。

回教室後把位置移好準備第二天的返校考。

各科課代表由老師選定，大概是根據返校考的各科成績，于沫沒想到會有當課代表的一天，搭檔是蔣歲。她皮膚是健康的麥色，看上去運動細胞非常好。

每天早上早飯後是大家默認的收作業時間，于沫主要任務就是收班級二分之一列的數學作業，蔣歲占主導的位置，于沫聽從她所有的決定。

吳悅最近發現于沫數學好，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問:“于沫，你知道這題怎麼做嗎？”

于沫看了一眼題目，點點頭。

“可以教教我嗎？”

于沫依舊淡淡地點頭，但從手上掉落的筆暴露了她的慌張，她重新拿起正要在作業上寫解題過程，突然停頓了下，吳悅立馬領會遞上草稿紙。

于沫對講解數學題并不陌生，她以前經常給鮑越輔導，這次她放慢速度，每到關鍵都觀察吳悅的反應，覺得她沒有疑問再往下講。

一題結束，吳悅眼睛亮亮的，感激道:“謝謝你于沫！你講的真好，我數學不好，以後可以向你請教數學題嘛？”

于沫點點頭。

一回二回熟，吳悅驚訝道:“你都在作業本上打草稿啊。”

于沫本子上除了答案周邊都是草稿，“對。”

“挺好的诶，下次看錯題就知道自己哪個步驟出錯了。”

其實是于沫嫌找草稿本麻煩，本子上不寫答案的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要是作業本空間不夠，于沫會随手抓本課本打草稿。

漸漸熟悉，兩人也聊了不關題目的話題，吳悅對這個話不多的同桌還是很好奇的，“于沫，你數學是怎麼這麼厲害的？”

于沫自己并不覺得，“也沒有很厲害，那些難題我也想不出來，就是保證我會做的不出錯，打好基礎，把數學公式記牢，沒有很厲害。”隻是在文科班顯得厲害，這句于沫沒有說出來。

“我數學公式老是忘記。”吳悅思考後指出一道題，又問:“我數學基礎一般，但就是吧，比如這道題，怎麼從這兩個已知條件推出這個的，要我自己想我肯定想不出。”

于沫回憶當時的想法，“我一開始學公式的時候懶得記，寫作業就會翻公式，但後面做的多了會熟悉起來，然後花一個整的時間去記。這題的話，數學有些是有些套路的，會舉一反三，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吳悅覺得于沫說的有道理，可也反映出她們兩個的數學差距，她隻能加倍努力，才能達到“自然而然”。

她又換了個話題:“于沫，你學考怎麼樣？我物理化學不怎麼好，現在地理也沒學明白。”

于沫說出來有點炫耀的意味，“物理和地理是A，化學是B。”

吳悅驚訝又疑惑:“這麼看你理科很好，為什麼沒選理？我們這可是大文班。”

“高一隻是學了皮毛，之後肯定會越來越難，我可能學不好。”

“也是，但真的于沫，我覺得相比文科，理科更适合你。”

對話就此結束，大家提前去機房，在操作完老師布置的任務後，不約而同玩起來。

于沫戴上電腦旁的耳機，聽上次聽的歌，她五音不全也不怎麼聽歌，但她喜歡這位歌手的聲音，雖然語言不通，每次聽她都起雞皮疙瘩。

胡莉和吳桐被分到了同一個班，順其自然地一起吃飯。

胡莉提起:“我好幾次看到于沫一個人吃飯，我們叫她跟我們一起吃飯怎麼樣，反正我們就在隔壁班，挺方便的。”

“好呀好呀，話說同桌高一是跟誰吃飯的？”

“好像是跟别班的。那我們中午問一下她。”吳桐笑着點頭，接着興奮地聊起她擔。

于沫對于胡莉來找她表示意外，模糊的記憶讓她覺得自己跟胡莉并沒有太深的交集。

吳桐作為團支書被叫去開會，胡莉一個人遞出吃飯邀請，胡莉沒有錯過于沫一開始驚訝的表情，在自己說完後呆呆的，但始終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得到準确答複，胡莉熱情地說:“晚飯見！”

于沫回到座位時，馮瑤坐在另一邊過道的吳悅的箱子上，兩人在讨論數學題。

吳悅轉過頭:“于沫數學很厲害，可以問一下她。”

演變成三人一起探讨，結束時吳悅不忘誇贊:“是吧，于沫很厲害。”

馮瑤和于沫是室友，但對她一直不了解，還是總是聽吳悅說起她。

馮瑤摸摸下巴，說:“于沫，我想跟你做同桌，我們下次選座選一起吧。”

“怎麼，我這現任同桌還在呢，你就當面搶人。”

“诶呀，我也想跟于沫做同桌嘛。”

心裡仿佛有煙花炸開，絢爛而熱烈，于沫好像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被選擇，有一股奇妙的電流刺激她的神經。

馮瑤的樣子一下子清晰起來，變得明亮溫暖。

于沫面上沒有表現，理性分析道:“我們名次中間隔了好幾個人，可能選不到一起。”

馮瑤有點遺憾，抱有一絲希望:“那就看命吧，指不定沒人選我旁邊的位置。”

聶倩宣布這個月中旬換座，按照成績名次選擇座位，兩周按向後向左移一次座位，直到下次考試。

于沫返校考考得一般，晚上寝室聊起換座位，朱堂問馮瑤:“小瑤，想好選哪個座了嗎？”

“我想選靠門的最後一排。”

“啊，你可是第一，這麼多位置選為什麼選這個？”

“下次移座位就可以在第一排了，而且角落應該會比較安靜吧。你想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