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陽光像揉碎的金箔,透過公安技術科的百葉窗,在諸伏景光的帽子上灑下斑駁光影。他捏着信封的指尖微微發顫,牛皮紙上印着長野縣警署的落款,封口處的銀杏葉火漆印還帶着兄長慣用的雪松氣息。
"景光,"神原拓真正在調試新改良的咖啡機,蒸汽噴嘴噴出的白霧模糊了他的鏡片,"需要我黑進長野的戶籍系統嗎?"
諸伏景光慌忙将信封藏進大衣内袋,金眸在鏡片後閃過微光:"不用!"他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半度,針織帽邊緣露出的頭發沾着信封上的細雪,"隻是哥哥說...家裡的青梅樹結果了。"
拓真關掉咖啡機,淺紫色眼眸掃過對方緊繃的肩線:"三年前你在倉庫遇襲時,"他遞過溫熱的蜂蜜茶,杯壁上凝着細小的水珠,"握在手裡的照片,也是這棵青梅樹吧?"
景光的手指頓在杯沿,玻璃映出他眼底的漣漪。信封裡的信紙帶着淡淡的梅幹香氣,哥哥的字迹工整得像警視廳的案件報告,卻在結尾處畫了個笨拙的笑臉——那是高明唯一的塗鴉習慣。
"信裡提到長野的山火案,"拓真忽然開口,調出長野縣的衛星雲圖,"過火面積120公頃,起火點附近的土壤檢測出異常金屬殘留。"他指着屏幕上的紅點,"和三個月前港口集裝箱的納米機器人成分相同。"
景光的茶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哥哥說,現場留下了類似加密信号的焦痕。"他從内袋取出信紙,銀杏葉圖案的信箋紙在燈光下泛着微光,"用的是父親生前最愛的和紙,這種紙的纖維結構,"他忽然苦笑,"和組織的加密文件相同。"
拓真戴上數據手套,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劃出長野縣的地圖:"我需要三十分鐘。"他看着景光點頭,忽然從料理台抽屜取出個金屬盒,"帶着這個,"裡面是用銀杏葉包裹的蜂蜜腌梅子,"如果信号中斷,就吃掉第二顆——梅子核裡藏着緊急定位裝置。"
技術科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拓真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代碼與青梅樹的年輪圖案奇妙重疊。他忽然想起四年前救下景光的雨夜,對方蜷縮在廢棄倉庫裡,懷裡抱着半塊發黴的面包,而現在,那個總把心事藏在針織帽下的男人,正隔着數百公裡與兄長對話。
"找到了。"拓真忽然指着監控畫面,長野縣警署的服務器裡,某個匿名IP正在讀取諸伏高明的案件記錄,"對方用了改良的章魚燒簽加密技術,"他調出代碼片段,"和藤井健太案件的毒針程序,共享同一個開源框架。"
景光的指尖劃過信紙邊緣,那裡用梅枝墨水寫着句諺語:"梅香不畏雪。"他忽然輕笑,金眸映着拓真腕間的燙傷疤痕:"神原先生,你該不會連我哥哥的警員編号,都藏在腌梅子的發酵天數裡吧?"
拓真沒有回答,隻是将定位裝置嵌入信封的火漆印:"高明警官的新調任通知,"他看着屏幕上彈出的調令,"下個月會來東京——"他忽然停頓,"但這份調令的加密等級,比警視廳的最高機密還高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