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那再見了!明天..不,後天學校見!”
我點點頭,也學着他的樣子招手,但那種木兔招牌的開朗大笑就太難為我了。
“嗯。學校見,我會記得帶三人份的三明治的。”
“還有第三個人嗎?”
“啊...”剛才以為他跑到收銀台這邊是想打包帶走,下意識以為是兩塊三明治不夠,思維還沒轉變過來就——
“沒有第三個人,隻是怕你不夠...上次,上次不是說太少了嗎?”
我試着讓自己的話聽上去有那麼一點邏輯。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不如說這樣也正好。”
我一邊比劃着切三明治的過程,一邊試圖讓他理解如果能給他帶三塊三明治,再加上我自己的一塊,正好就是兩個完整的三明治包體——也就不會有任何浪費。
随後,我擡起頭,試圖通過他的反應判斷他是否明白我的意思,結果又看到那種奇怪的眼神。
不同于以往給人以難以克服的壓迫感的直白視線,雖然不至于被吓跑,但我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
也許是我的表情說明了什麼,他很快反應過來,接着說:
“我明白了。”
...真的嗎?
“既然這樣,周二就換成我給你帶三明治吧。”
連續兩天都吃三明治嗎?
不對。
還有...連續兩天都跟木兔一起用餐嗎?
雖然不至于拒絕,但我還是覺得這樣下去,事情會超出我熟悉的範疇,隻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呢...
“不可以嗎?”
“啊,沒問題。抱歉,我...”
“那就好!”
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看着木兔和同伴一起離開咖啡店後,我也終于得空看了看店裡的挂鐘——差不多也到午休時間了。
對了,還得好好謝謝櫻井小姐。
就在我還在組織用來道謝的發言時,想要感謝的人就這麼出現了,并在我之前發問。
“怎麼樣?”
“什麼?”
很遺憾,我沒能聽懂櫻井小姐的話中的深意,盡管如此,她看上去也并不生氣,反倒更加感興趣的說:
“就是剛才那位同學,你們不是在約會嗎?”
約會?
我搖搖頭。
“木兔是自己...不,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他是為了參加學習會才到店裡來的,和我隻是碰巧遇見了而已,不是‘約會’。”
...我好像又說錯了,因為櫻井小姐露出一副被噎住的表情。
但她沒有放棄,上一次在成年人身上看到這份堅持還是初次來我家的鈴木老師。
“是我搞錯了,高中的孩子可能不習慣用這種說法。總之,你們在準備交往對吧?就是交往之後會一起過情人節那種。”
倒也不必解釋到這種程度,‘交往’的意思,我還是不會理解錯的。
但我和木兔嗎?
“為什麼...櫻井小姐會這麼覺得呢?”
同樣地,還有今天出現在木兔身上的種種異常,都令我感到無解。
櫻井小姐反而一臉頓悟。
“原來如此...原來隻是單方面的嗎。”
盡管她聽上去已經不需要我的回複了,但我在櫻井小姐身上嗅到了一絲找到答案的可能,畢竟對方是各種經驗都豐富于我的前輩。
“單方面的什麼?”
“小光。”櫻井小姐的語氣突然變得神秘兮兮地,像是動畫片裡即将作出重大預言的占蔔師——
“你口中的‘木兔’同學,很在意你哦,比你想的還要在意。”
·
應該是搞錯了吧。
畢竟木兔這個人的各種行徑,的确很容易讓人引起誤會,雖然在這方面我也不遑多讓。
但我還沒有缺心眼到可以用這種說法把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筆帶過。
而且,即便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隻要結合那些連我都能察覺到的異常就能發現,櫻井小姐的結論顯然更能成立。
“關于下下周的期末考試..”
!
想什麼呢。
這才是最要命的問題。
我在心裡甩了甩腦袋,決心先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到争取及格這件事上。
“抱歉老師!”
然後遲到的木兔就這麼出現在門口,當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也在看我。
不過這次情況不同,他很快就繼續轉向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在對方無奈的訓導中,安全走進了教室。
但我也在這時,聽到來自周圍的反應——
“真辛苦啊排球部,不是上周才打完全國大賽嗎?”
“聽說木兔自己也總是加練。”
“嘛,雖然平時看着不太靠譜,但畢竟是王牌啊,那家夥。”
“對吧。”
“聽說這次還收到日本青年隊集訓的邀請了...”
“诶—那個好像是針對全國的選拔來着,不過如果是木兔的話,也不算意外。”
...
果然。
我最應該關心的還是期末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