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隻是不願與她計較,她不就是記恨大人新婚之夜沒有留宿,我看她身子好的很,不然整日哪有氣力在院子裡打拳。”
“少夫人整日藥進藥出的,咱們都看在眼裡,若是動也不能動了,那才可怕。”
幾個婢女拿着掃帚圍在院子裡嘀嘀咕咕,蘇驕記得其中一個,平時就屬對方愛嚼舌根,明裡暗裡都在說她好像是撿漏嫁進的國公府。
“她們怎麼能這樣說少夫人!”小茶咬着牙怒目瞪着院子裡的人。
蘇驕等了一會才進去,裡頭的議論聲也逐漸平息,轉頭就是兩副面孔,恭敬的給她行禮。
她沒有多言,隻是讓下人傳膳。
待用完了午膳,才把那個叫碧荷的喚進來。
“少夫人可是有何吩咐?”婢女擡着頭一副不卑不亢。
蘇驕喝着清茶,看了她兩眼,“大人院子裡伺候的人少,又都是些粗人,難免粗手粗腳,我觀你平時還算伶俐,你可願去大人房中伺候?”
聽到這話,碧荷手心一緊,差點以為已經聽錯了,可觀少夫人神色平和不似作假,她當即強壓住心頭喜意,立馬跪倒在地,“奴婢不敢辜負少夫人厚愛!”
大人院中沒有婢女,倘若自己過去了,就能日日看到大人,屆時還怕無法引得大人注意?
思及此處,她心頭不由生出狂喜。
蘇驕看向身側,“去告訴管家一聲,今後碧荷調去正院刷夜壺。”
小茶笑着點頭,“是。”
碧荷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子,“奴婢……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
刷夜壺?!
“怎麼,你不願意去大人房中伺候?”蘇驕眉梢一挑。
聞言,碧荷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奴婢該死!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惹得少夫人不快,奴婢今後必定改!”
“能伺候大人是你的福分,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機會,你既不願,那便回了管家,國公府不留不聽話的奴才。”蘇驕淡淡道。
小茶立即打開房門,看向屋外,“她不願伺候大人,忤逆少夫人,拖去柴房,待管家處置。”
院子裡的人愣了愣,也不明白一向溫和待人的少夫人怎麼突然就發作,當即就去屋裡拖人,免得少夫人連同她們一起處置。
“少夫人不要!奴婢去!奴婢去伺候大人!”碧荷急的緊緊扒着門檻。
蘇驕看了她眼,“那還愣着做什麼?”
見狀,碧荷也不敢耽擱,咬着牙哭哭啼啼就跑出了院子。
其他人哪裡敢多看,連忙幹着手頭上的事,深怕落得一個下場。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蘇驕立即去床上睡覺,她是伺候不好人,那就讓有福氣的過去伺候,别說她不給機會。
大抵有了前車之鑒,院子裡人做事麻利了許多,也不會再時不時在角落裡嘀咕,說話都恭敬了不少。
蘇驕想着自己該制定一個逃跑路線,不能臨時抱佛腳,早早準備總是有備無患,如今國公府太危險,能早點離開就早點離開。
深夜睡的迷迷糊糊,蘇驕突然感覺床窄了不少,仿似察覺什麼,她突然睜開眼,屏住呼吸從枕下拔出匕首,猛地刺向一側。
手腕驟然被握住,連帶匕首也被人卸了下來。
“是我。”
刺客二字還未脫口,蘇驕就聽見一道清冽的聲音,仿佛人就在她身邊。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
望着身邊那道黑影,她不由得瞪大眼,猛地抽回胳膊,整個人縮在角落捂着心口,她們不算很熟吧,半夜三更就跑女人床上,邊界感去哪了?
“你怎麼會在這?”她摸着床榻,預備下去點燈。
黑暗中男人沉默了一瞬,“你是我夫人。”
蘇驕:“……”
所以呢?
“這幾日我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伺候夫君。”她平穩着呼吸。
沈訣看着女子一點一點挪向床邊,好似他是那個洪水猛獸。
“那夜你為何會在禦花園?”
黑暗中男人聲音平靜,好似随口一問,蘇驕卻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她就知道對方半夜過來不是為了圓房。
“那時耳墜掉了,我本打算回去尋,誰知走岔了路,恰逢有人在喊抓刺客,剛好夫君出現,我以為是刺客,就拔了發簪,吓死我了。”她捂着心口道。
沈訣唇角微啟,“知道了。”
……?
看着身邊這道黑影,蘇驕懷疑自己聽錯了,就這樣?
他不是應該試探一番,再警告自己不要多事嗎?
她立即往床邊爬去,聽聲音像沈訣,萬一有人會口技也不一定。
這種套路她看多了,明天一大早就有人進來捉奸,然後把她休棄大火燒死。
直到腳下一空,她“啊”的一聲往床下跌落。
聽見痛呼聲,男人皺皺眉,起身來至外屋端過燭台。
隻見女子身着一襲單薄寝衣倒在床邊,正雙目通紅的捂着左膝,玲珑曲線一覽無餘。
沈訣移開視線,聲音略顯沙啞,“可要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