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蘇敏到董事長辦公室彙報工作,趙欲也在一旁,聊了一會之後董事長笑了說,“聽起來你們的上海之行很成功,這次發行權如果能順利談下來,對公司開辟新的業務闆塊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艾威對我們還是很信賴的,合作意向也很強烈,我有信心可以争取下來。”
“很好。”
“其實這次Yulia幫了我很多忙,Yulia洞察力非常好,在交流過程中給我提醒了喝多細節,還幫我處理好行程安排,辛苦了。”蘇敏說着看向趙欲。
“趙做事我向來放心。”董事長認可的點頭。
“能幫上忙當然好。”趙欲隻是溫和的含笑回複。
随後蘇敏和趙欲一起出來,在工位前小聲說,“中午一起吃飯?”
趙欲有點意外,但随後笑了禮貌的推辭,“Sorry,我中午約了人。”
“那下次。”蘇敏說完擺擺手離開了。
其實趙欲并沒有約,隻是不想冒然跟蘇敏走得太近,常在董事長身邊辦事,公司會有一部分中層管理者想跟趙欲走得近些,偶爾會約趙欲吃飯或者送點小禮物,大概率是想打聽些高層決策、人事調任之類的事情,所以趙欲不輕易和他們走得太近。下班前收到一條消息,看過之後趙欲發消息給董事長請假,并且提交了明天一天的事假申請。
第二天一早五點多就從家裡離開,七點多跟父親一起出現在靈堂,白色高領襯衫搭配黑色束腰馬甲和黑色闊腿褲,穿着平底黑色短靴,站在父親身旁,跟随吊唁的隊伍慢慢向前。故去的是國學大師柳松,所以很多文藝界人士都來送喪,趙信堅雖然少出現在公開社交場合,但是業内名流離世又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來送最後一程,也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現場有兩排媒體,各自找好位置靠邊站立,保持安靜沒有打擾,吊唁的人排成四列的長隊緩緩進入靈堂,在靈前請香為故人進香,再緩緩依次出靈堂。
在靈堂吊唁完之後,部分親人和摯友又随車隊送柳先生靈位上山,後半段行程不是公開形式,按理說不該有媒體跟着,但有少數幾家媒體仍舊跟着,被家屬和工作人員攔在山下。趙欲陪父親一節一節台階走路上山,将靈位送到寺院超度,僧人們排成兩列誦經,親友站在外側安靜等待,等誦經結束後再進門上香。趙信堅跟趙欲說,“柳先生也曾教授過你,算是你的恩師,去上柱香。”趙欲點頭答應,然後過去請香,畢恭畢敬的上香後退出靈堂。直到超度結束,親友們互相慰問幾句,趙欲才陪父親下山,同乘一輛車離開,其他人也陸續驅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父親有些低沉,然後低聲說,“還是沒熬過去,不過走了也是一直解脫,家裡人應該早有心理準備。”趙欲沉默不語,父親看了趙欲一眼問,“到你送我的時候,會不會傷心,小丫頭?”
“說的什麼話,我是你親生女兒,怎麼都會難過吧。”
“我以為你生情涼薄,等我終了的時候也不會太在意呢。”
“把我想的太壞了。”
柳先生去世的消息下午在網絡上傳開,上了熱搜前幾位,業内人士或多或少都會關注。沐謙下午看電腦的時候,看到消息有點意外,點開來看了一遍,裡邊媒體附了一張現場靈堂前大排長隊的圖片,随後查了熱搜資訊,上邊的圖片和現場消息更多一點,有發柳先生作品的,有發親友們神色哀傷的,裡邊有張照片拍到趙欲和趙信堅同車,趙欲的臉拍的很清晰,結合其他照片,能看出來趙欲一直伴在趙信堅左右。沐謙看到之後有些意外和疑惑,重新想了一會,然後搜了趙信堅的資料,資料中沒有說明家庭情況,沐謙轉而又重新搜了“趙信堅家庭”,有非正式的消息說有妻女,但已離婚十幾年,網上的照片也是十幾年前的,沒有近況,至于女兒有說叫“趙思平”,沒有更多信息。
這時候Melody過來說,“明天的拍品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先過一遍嗎?”
“等會過去。”
“好的。”
晚上在公司加班,準備完材料之後,去了拍品保管室,看着裡邊單獨存放的趙信堅那副畫,心裡不禁反複思忖,這幅作品會在自己這裡到底和趙欲有沒有關系,自己把它拍出去又是否是正确的決定。
第二天的拍賣會由沐謙主持,仍舊是氣定神閑大方自信的态度,連續拍了數件單品之後,有點調皮的中英文介紹說,“我們的拍賣會已經進行大半,我想在場和線上的各位都有些疲憊,讓我揭曉一個驚喜怎麼樣?”說完之後看着現場,“今天在這裡我們要展出一副非常珍貴的巨作,現場和線上的朋友們,請留心鑒賞,國畫大師趙信堅先生的作品寒山圖。”沐謙介紹完之後,現場一片攢動和錯愕,工作人員把畫的圖片投影出來,同時把作品帶到現場展示,沐謙含笑介紹說,“我相信收藏家們都知道這幅作品有多麼的難得,因為是第一次展示而且是臨時展示,給大家一點時間,盡情觀賞作品,也可以考慮是否有意向拿回這幅屬于你的珍世之作。”沐謙主持拍賣的聲音永遠語調頓挫有力,又帶着股平和和松弛,等待的時候含笑留心觀察現場的動向。
等待三到五分鐘之後,正式開始畫作的拍賣,起價三百萬,每次加價五十萬,現場和線上都不乏有意競拍者,沐謙專注的看着舉牌人,時不時帶有一絲遺憾的笑容,最後畫作以一千一百萬拍出,沐謙落錘含笑恭喜,“一千一百萬,祝賀54号電話授權拍得趙信堅作品寒山圖,Congratulation!”繼續進行拍賣會的後半段,趙信堅的作品拍出之後仿佛現場被燃起了激情,每件拍品競拍價越走越高,收尾的時候沐謙笑着揮了幾下白手套說,“本場拍品全部拍出,感謝大家的支持。”
趙欲下班刷視頻的時候,看到了拍賣會的内容,知道沐謙把畫拍出去了,但是依舊不為所動,沒有主動聯系沐謙。
隔了一周,沐謙在公司開完會,到上司Joey的辦公室,Joey用閑聊的語氣問,“上周的拍賣會含金量很高,不枉籌備這麼久。”
“一切順利就是最好的安排。”
“這幾次的授權合作,你談得都很成功,說實話我心裡很佩服。”
“有些言重了吧。”沐謙笑着說,“我隻是希望盡量多拿到一些好的作品。”
“當然,好的作品是嘉得的立身之本,不過我知道你本身也很欣賞這些作品,所以才能打動那些作者和收藏家,這兩年你一直在負責拍賣管理,做得也很出色。”
“要請我吃飯嗎?”
“我想送你比這個更有價值的祝賀,我跟總部提起正式任命你做中國區拍賣主管,總部回應了表示非常認可,下個月初公告任命函。”
“Well...”沐謙不禁驚訝的笑了說,“這對我來說太驚喜了,謝謝。”
“你是最合适的人選。”
“Oh!”沐謙笑了輕輕擁抱Joey一下說,“我很高興,真的太高興了。”
“現在換你請客了。”
“沒問題。”
Joey輕拍拍沐謙的手臂說,“是你應得的機會,你的盡心和能力,一直都有被看見,讓我們以後一起創造中國區的輝煌,我的最佳搭檔。”
“一定。”沐謙堅定的回答,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仍舊難掩喜悅,笑着跟同事點頭打招呼。沐謙平時工作表現的出色一直有目共睹,但這次拿下趙信堅的畫并成功拍出,無疑是助力她獲得了更多認可,趙欲有意無意在沐謙的事業上推了一把。
周日早上趙欲和歐新承約了一起去爬山,六點多上山,八點多就下來了,新承閑聊詢問,“你陪爸去了柳先生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