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下班後,趙欲去沐謙家,帶着粗布手套卷起衣袖,整理好玫瑰花苗,兩人在門前的空地種玫瑰,趙欲邊栽邊念叨,“不知道能不能開花?”
“一定會開,到時候送給你。”沐謙笑着說,把土附在花苗的根部,全部都種好之後,從屋子裡扯了水管澆水,趙欲接過水管,“你好好澆水,我先看一下烤箱。”回到廚房,戴上隔熱手套,把烤箱裡的羔羊排拿出來,一起還烤了土豆、南瓜、蘑菇、小蘆筍,把烤盤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又拿了盤子把餐分好放在餐桌上,想要出去叫趙欲。從窗口看見趙欲面對玫瑰花蹲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閉着眼睛祈禱,看起來離經叛道的人,沒想到在這點小事上會如此幼稚而虔誠,沐謙不禁笑了,沒有去打擾。趙欲起身拍下膝蓋的土,把水管纏好拿回來,沐謙才說,“洗手吃飯了。”
趙欲坐下嘗了口羊排贊歎,“嗯,你怎麼做什麼都這麼好吃。”
“亂誇,就是想騙我多做飯給你吃。”沐謙笑了嗔怪。
“是不是我說什麼做什麼都能被你一眼看透?”
“能看出來的都是你不想掩藏的小事,至于大事我想你有你的智慧。”
“在挖苦我有事瞞你?”
“沒有。”沐謙無奈的反駁,笑了說,“我隻是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些不想跟人說的事情,有自己的處事原則,這沒什麼。”
“那你有很多沒跟我說的事嗎?”趙欲有意試探的問。
“應該有挺多,畢竟我活了三十幾年,人生經曆不是三四個月就能了解完的。”
“Let’s talk about it。”
“你想知道什麼?”
“你從小就是乖小孩嗎?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這麼溫柔典雅?”
“不是。”沐謙略微想了一下笑了否認,“我小時候挺淘氣的,直到上中學才文靜一些,但一直也不能說是很乖,反而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些特立獨行,是開始工作之後才逐漸沉靜下來,因為做這行需要包容性很強,加上接觸的客戶通常比較有身份地位,要穩重些才容易得到對方的信任。”
“你是怎麼進這一行的?”
“機緣巧合,認識了我第一個客戶,後邊發現自己也很感興趣,就繼續做了。”
“我一直好奇,你們拍賣官,實際能拿到多少提成?”趙欲興緻勃勃的笑着問。
“啊…”沐謙笑着猶豫的說,“表現得好,當然比一般工薪層高很多,不過也沒有超越想象那麼誇張,而且每個公司的标準不同。”
“我覺得公示的标準和實操之間有差距。”
“這是行業潛規則和公司商業秘密哎。”沐謙含笑推脫。
“不能告訴我?”
“你又不做這行,知道了有什麼用嗎?”
“嗯…誰知道呢。”趙欲故作思考的反駁,不過也沒繼續追問。
“等你轉行的時候,我親自帶你,慢慢教你這裡邊的門道。”
“OK。”
“我覺得你有能力可以嘗試做些像策展人一類的工作,因為你本身有很多這方面的知識積累,不需要從頭開始學,相比其他人會更容易成功。”
“我不想做藝術這行。”
“明白。”沐謙點點頭認可,不再勸說,然後試探的詢問,“嘿,你有哪些作品,介意給我看看嗎?”
“算了。”趙欲笑了搖頭拒絕。
“Why?Why don’t you show me?”沐謙爽朗的笑着問,想讓趙欲放松一點。
“你見過太多出色的作品。”
“But those are not come from my lover。”沐謙調皮又真誠的回答。
這句話把趙欲說得笑了,考慮過後點點頭說,“You already have it。”
“What?”沐謙不解的問,趙欲朝樓梯的方向擡下巴,沐謙一時沒回過神,随後想起來驚訝的說,“哦!那副木刻是你的作品?怪不得…你會那麼說,我好遲鈍。”
“不會往這聯想很正常。”
沐謙小跑着上樓拿木刻闆,然後下樓展示給趙欲,自己又仔細打量了說,“你說了是你的作品,現在看來風格确實符合你的個性。”
“其實背闆上有簽名啊,姐姐。”趙欲有些無奈的說。
沐謙轉過來看一眼,背闆右下角确實用草體寫着“Zhao”,沐謙不好意思的笑了辯駁,“我有看到,可是姓趙的人不少哎,再說你小時候是學國畫,很牽強。”
“哦,我涉獵很多,隻是技藝不精而已。”趙欲故意傲慢自得的說。
“你沒有正确的評價自己。”沐謙無奈的笑了說。
“但我甯願如此,比起自嘲,更不想被别人評判。”趙欲冷笑着回答。
“你當時的作品在青少年梯隊毋庸置疑是第一名,我認為那些獎項是客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