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頌跟個羽毛球似的,輕飄飄地被拍到了牆壁上貼着,然後緩緩滑落,他手中的打火機掉在地上。
轟!
火焰瞬間從他腳下竄起。
又因為屋内都被雁頌灑滿了高度烈酒的緣故,火勢眨個眼的功夫便擴散到了整間屋子,雁頌的臉被火光映亮,火焰已經燒着了他的褲子,但是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痛苦之色,反而浮現出一種近乎癫狂的扭曲。
他準備好了一切,雁鳴聲将錢放到他指定的地點後,他就會把這裡的地址發給雁鳴聲,隻要雁鳴聲來救今珏,他就能來一出甕中捉鼈,将雁鳴聲和今珏一起燒死在這間屋子裡。
可他精心為雁鳴聲準備的“棺材”卻被今珏給毀了,他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失敗了。
“你TM找死!”
他嘶吼着朝今珏撲去。
“砰!”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今珏驚魂未定地舉着茶幾,而雁頌則是趴在地上不動了。
今珏沒有猶豫,抓起雁頌的腳就往門口跑。
雁頌還殘存着一絲意識,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裡的刀,想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刀向今珏擲去。
“咚!”
房門口有一個差不多十公分高的門檻,今珏一個飛跨越了過去,但是情況緊急以至于她顧不了手上拖着的雁頌。
雁頌的腦袋在門檻上結結實實地磕了一下,手裡的刀也因此丢在了屋内。
沒等他從頭暈目眩中緩過神來,今珏開始下樓梯了。
咚!咚咚咚……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今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躲避着蔣助和雁鳴聲的視線。
到了樓下之後,無論今珏怎麼拍雁頌的臉他都沒有反應,驚慌失措之下,今珏以為雁頌死了,沒等她想好該如何處理雁頌的“屍體”時,就被雁鳴聲發現了。
雁鳴聲看着她,對于她剛才的講述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片刻後,他朝蔣助使了個眼色,示意蔣助将還在暈厥狀态中的雁頌趁亂挪到他們的車上去。
今珏見雁鳴聲沒有要追問自己的意思,吩咐完蔣助轉身就走,不覺松了口氣。
“今小姐。”
蔣助喚回今珏飄忽的思緒,他将手裡的傘遞給今珏,今珏連忙推拒:“不用不用,還是你打着吧,我反正都已經淋濕了。”
蔣助堅持将傘塞進今珏手裡:“拿着吧,你今晚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而且我要搬雁頌,也沒有手可以撐傘。”
今珏聞言沒有再拒絕:“謝謝你。”
因為樓前的空地都是圍觀群衆,蔣助拖着昏死過去的雁頌經過必定會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最後他選擇拖着雁頌從身後那片半人高的草裡隐秘地離開。
待雁鳴聲和蔣助離開,今珏又坐回了垃圾桶上面,看着九樓那扇被燒得焦黑的窗戶發呆。
她唯一的住所被燒了,她無家可歸了。
幾分鐘後,今珏的肩膀被人從後拍了拍,今珏回頭,見蔣助竟然去而複返。
“今小姐,你的房子被燒了,你沒有地方住了對吧?”
雖然不知道蔣助問這個幹什麼,但今珏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對。”
蔣助笑道:“那你請跟我來吧。”
今珏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麼?你轉告雁鳴聲讓他放心,我不會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的。”
蔣助:“今小姐,雁總沒有别的意思,隻是猜到你沒有地方住,特意讓我來安頓好你。”
見今珏面上警惕仍未消退,蔣助補充道:“你今晚幫雁總抓住了雁頌,這算是雁總對你的答謝。”
蔣助帶着今珏去到了雁鳴聲位于郊區的别墅。
今珏記得這裡,上次她在河邊被雁鳴聲抓到,就是被帶到這裡來“審問”的。
蔣助應該是還有事情要處理,隻将今珏送到門口,并沒有要和她一起進去的意思。
“這裡是雁總的私産,平時都空置着,雁總基本上不來這裡住,今小姐你可以放心地住在這裡,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後再離開。”
“還有,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
今珏誠摯地向蔣助道謝。
“今小姐,你要謝的話還是去謝雁總吧,這都是他的意思。”
今珏目送蔣助上車,在心裡默默想到,雁鳴聲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恐怖那麼不近人情。
門内,何姨已經在等着了。
“何姨你好,我們之前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
何姨一臉嚴肅地看着門口朝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微笑的長條碳狀生物,頓了頓,垂下視線不卑不亢道:“請跟我來。”
今珏被何姨安頓在二樓的客卧。
這幢别墅就算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卧,也比今珏平時住的冬冷夏熱的老房子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今珏累了一個晚上,洗漱完之後躺上床,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被走廊裡雜亂的腳步聲吵醒。
今珏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就聽見那陣腳步聲迅速下樓,再然後,她聽到了車子啟動的聲音。
今珏揉着眼睛去到窗口,掀開窗簾朝外看去,碰巧看見兩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地駛出别墅大門。
這麼急匆匆的,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很快,今珏便知道了他們在找什麼。
今日清晨,各大社交媒體都被一條重磅新聞占據了頭版頭條——
《驚!豪門内鬥,言合集團二公子雁頌深夜離奇溺亡!》
昨夜淩晨,言合集團二公子雁頌被發現溺亡在富城河裡,警方在雁頌溺亡附近發現了言合集團大公子雁鳴聲的座駕。據知情人士透露,昨夜雁鳴聲确與雁頌待在一起。
而雁鳴聲已于昨晚失聯,據推測雁鳴聲或是畏罪潛逃,又或是同雁頌一起葬身于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