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如令:“事發突然,我一時半會的沒想起來。”
齊煦陽突然問道:“二位神君來此是為何?”
關雎鸠這才想起來來意,溫和笑道:“本君來此,是為了見鳳族族長一面。”
齊煦陽:“族長應當在裡面,要在下帶你們進去嗎?”
關雎鸠擺了擺手:“不必。”
他看向旁邊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聞唳,沒好氣的輕聲喊了一聲:“聞唳!”
聞唳回過神,看向他。
關雎鸠朝殿内微微昂了昂頭。
殿内,鳳族大族長站在正中,拄着一根黑金拐杖,看着也顯然是一副俊秀的青年模樣,那雙眸子漆黑如墨,如不見深的水。
族之大族長與白玉京四神君可算同一階,便也沒什麼行禮之說。
鳳與懷笑眼盈盈,開門見山問道:“北宿神君,南宿神君,還真是稀客。”
“不知莅臨鳳族殿中,是為何事?”
他在看見聞唳的時候,含笑的眸中劃過一抹淩厲。
聞唳不緊不慢道:“本君要去一趟淬火池。”
鳳與懷的目光徹底落在了他的身上,明明眸中含笑,卻蓦的感到一股森然。
“淬火池乃我族聖地,南宿神君一不是我族之人,二無帝君親筆玉令,貿然提起,怕是不妥吧。”
關雎鸠瞧着情形不太對,連忙說道:“鳳族長莫要誤會,本君與南宿神君此次來,是為了火凰仙子。”
“火凰仙子?”鳳與懷回想了一下:“卓如令?”
“我聽說了昨夜之事。”
“可那與淬火池有何幹系?”
聞唳淡淡道:“本君去淬火池,是要查明卓如令受鞭遇刺一事。”
鳳與懷:“遇刺?”
關雎鸠連忙解釋道:“火凰仙子在受鞭時,曾現穿心劍。”
鳳與懷聞言,眉頭一擰,有些憤恨不滿道:“二位神君,涅槃是我族大事,卓如令受鞭遇刺一事族内尚不知曉,你區區一個外族人從何得知?”
“難道是她親口告訴你不成?”
聞唳感到有些好笑,雖語氣淡然,但明顯有些嘲諷的意味:“還真是她親自告訴本君。”
鳳與懷:“?”
關雎鸠有些尴尬的笑了兩聲:“族長勿怪,此事有關你鳳族涅槃之事,她不願和族人所說也情有可原。”
鳳與懷冷哼一聲,還是固執道:“淬火池鞭刑狠辣,有些受不了的破禁施法,後被封法力者不在少數,你未親眼所見,僅憑口頭之言,你怎知她不是捱不過鞭時破禁。”
“再者,進淬火池的除了值守之人,大多都封了法力,劍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憑空出現。”
聞唳扯了扯嘴角:“那你更該讓本君去一趟淬火池,有沒有劍,一探便知。”
鳳與懷張了張嘴,突然有些啞口無言,他輕咳兩聲,拐杖在地上敲了兩下。
“沒有帝君的親筆玉令,你算哪門東西?還是滾回你那破樓待着吧。”
聞唳皺了皺眉,一雙清眸射出淩厲的目光,絲毫不客氣道:“老匹夫,你别逼本君拆了你這破殿。”
鳳與懷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拄了兩聲:“送客!”
“唉唉唉!”再發展下去可是真要打起來了,關雎鸠連忙勸架道:“二位二位,冷靜些,和氣生财啊。”
鳳與懷聽都不聽,自顧自道:“我身為鳳族大族長,不低你南宿神君一頭,如今鳳族也算是白玉京大族,你朱雀也不過隻有你一人而已,聞唳,你别太自負。”
聞唳冷笑一聲,冷嘲熱諷道:“自負?若無朱雀族隕落,鳳族于白玉京而言,算個什麼東西啊?”
“你…你放肆!别以為你是朱雀最後的遺孤,我便不敢對你怎麼樣!”鳳與懷怒不可遏的指着聞唳,氣的渾身發顫。
“你要對本君如何?”聞唳感到非常可笑,鳳與懷的威脅根本對他起不了作用。
“本君當年一傘掃千人,得封南宿神君之位,你鳳族便已淪為手下敗将,再往前,朱雀族最鼎盛之時,你鳳族還不知生在何處。”
“你說本君自負,不覺得可笑嗎?鳳、與、懷。”
他故意加重了最後三個字,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如今便是整個鳳族,本君也不介意再揍一輪。”
他長身玉立,語氣平靜,神色從始至終都是冷漠自持,毫無松動,如同隻是在闡述一樁樁不足為提的小事情。
“随時恭候。”
鳳與懷怒斥:“聞唳!這是鳳族之地!你口出狂言,真以為我不敢将你趕出去!”
聞唳絲毫不懼,語氣甚至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你有這個本事嗎?”
“二位!”關雎鸠大喊一聲,朝着鳳與懷和聲和氣道:“族長既要玉令,取來便是,犯不着。”
他聽得心驚,中途根本插不上嘴,現下還是慶幸自己來了,否則以他對這兩人的了解,怕是真會在這打起來。
不談誰負傷,若是傳出去,定然也要成了白玉京一段時間的閑談笑話,若是傳入凡間,那可更是後果不堪設想。
仙族内讧,這才是最可笑的。
聞唳冷笑一聲,嘲諷道:“也不知是誰先挑起的争端。”
眼見着二人還要再吵,關雎鸠連忙說道:“好了好了。”
“二位二位,此事不宜耽擱,早處理早好是吧。”
他強撐笑意的看了一眼聞唳,使了個眼神。
聞唳冷笑一聲,抱胸轉身,赤紅的衣角燎過白玉地面,發帶随墨發輕搖,背影更是透露出一股不羁之感。
他如一團灼熱赤焰,觸不可及。
關雎鸠松了口氣,走之前無奈的看了一眼鳳與懷,語氣責怪:“你激他做甚?”
鳳與懷哼了一聲:“無心之舉。”
關雎鸠簡直恨鐵不成鋼,一向溫和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愠怒:“這麼多年就算不是老朋友,他的脾氣你也清楚,難道非要被他揍一頓你才安心不成!”
鳳與懷不屑一顧,語氣嘲諷:“秉性難移,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副狂妄自大的模樣,朱雀族當年踩在我鳳族頭上,如今獨剩他一人,我鳳族憑什麼也要被他踩着?”
關雎鸠有些頭疼的扶額:“你們兩族之事本君不插手,但如今朱雀族既然隕落至此,鳳與懷,本君勸你一句。”
“放下恩怨,往事雲煙。”
鳳與懷覺得有些可笑:“呵呵,放下?當年的朱雀族是多麼的風光無限啊~”
“一人掃千人,當真是厲害啊,如此厲害,當年為何要自爆呢?”
他微微一笑,但卻明顯是嘲諷的意思。
“就算是自爆,到最後,不也沒救下…”
“鳳與懷!”
關雎鸠神色一變,打斷了他的話,皺起眉,難道臉上愠怒:“此事,不可妄提。”
鳳與懷呵呵一笑,轉身側目看向他:“北宿神君不是要取玉令來,你我又不算老朋友,需要舊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