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内,喧嚣聲撲面而來。狹窄的街道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拾荒者、商人、亡命之徒,甚至還有被流放的貴族,他們操着不同的語言,為了生存或利益而讨價還價。簡陋的攤位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從還能使用的電子元件到鏽迹斑斑的武器,甚至還有從屍體上扒下來的衣物,應有盡有。
交易的方式也多種多樣,以物易物是最常見的,也有人使用殘存的貨币,甚至直接以武力解決争端。空氣中彌漫着汗臭、腐爛和燃燒塑料的味道,令人作嘔。即使是白天,這裡也如同夜晚一般昏暗,隻有閃爍的燈光和燃燒的垃圾堆提供些許光亮。
在不夜城的中心地帶,是一座由廢棄飛船改造而成的酒吧,這裡是各個幫派碰頭的地方。酒吧内燈光昏暗,煙霧缭繞,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人們的叫喊聲混雜在一起。幫派成員們聚集在各自的區域,警惕地注視着周圍,随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沖突。即使是在這看似混亂的城鎮中,每個幫派都保持着一定的秩序,他們派駐人手留守于此,維護自身的利益,并随時準備應對來自外界的威脅。
哪吒騎着機車,托着那隻巨大的百足蟲進城,引來無數目光。
他戴着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颌。
裹得嚴實的黑色皮衣下,依稀可見緊實的肌肉線條,随着他操控機車的動作,充滿力量感。
夜晚的寒氣凝結成霜,附着在他濃密的睫毛上。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雙清冷的星眸。
他停在一家收雜物的店門口,有幾個人就圍上來問他要價錢,有人要肉,有人要甲殼,也有人要百足蟲的卵。
哪吒誰也不理,他把巨蟲拖進店裡交給裡面的人手,這裡有個店員是幫派裡的人,會幫他處理這些雜物,而且急馳一天,他的機車沒油了,他需要補充很多必須品。
哪吒買了幾桶油挂在機車上,然後走進藥品店換了一些必備的止血物品,他帶着鬥篷,身形在人群中并不突出,身上帶着神秘的甜味,這種信息素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哪種性怔,大部人一看他低調的打扮和纖細的身材下決心識的認為他是Omega。
哪吒的視線掃過琳琅滿目的商品,最終停留在櫥窗角落裡擺放的仿高等性|征噴劑和抑制劑上。他略微沉思,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金子,沉甸甸的落在櫃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來一打抑制劑。”
“先生,新抑制劑不考慮下嗎?”店員殷勤地拿起一盒包裝精美的藥劑,向哪吒推銷:“最新款的,沒有副作用,不會嘔吐,還含有避孕成分哦。”
哪吒沒有理會店員的熱情,他動作迅速而幹脆,店員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抓起用牛皮紙包裹好的抑制劑,轉身走出了大門,隻留下店員對着他的背影徒勞地推銷。
不要以為沙漠成員是沒有夜生活的。除了和Omega找樂子以外,玉玉免費提供了無線電和電視機,成員們沒事就會窩在大廳中看電視——雖然也就那幾個頻道,翻來覆去播着宇宙裡和塑料沙漠無關的新聞。
九天百無聊賴地換着台,蓬松的白色狐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地面,發出“唰唰”的輕響。她用指尖卷起一縷頭發,漫不經心地繞着圈,狐狸眼眯成一條縫,透出幾分不耐煩:“又是這些!就不能放點别的嗎?這破新聞我都能背下來了!”
雲天抱着一個啃了一半的甜瓜,汁水順着嘴角流下來,他渾然不覺,眼睛專注地盯着電視屏幕,聽到九天的抱怨,含糊不清地嘟囔:“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外面世界好熱鬧……”
玉玉坐在角落裡,手裡拿着一個計算器,她正在記賬,看似柔弱地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聽到九天和雲天的對話,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纖細的手指靈活按着數字鍵,仿佛對電視節目毫不關心,卻又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動靜。兔耳朵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顫動,更顯得她嬌小可人。
塑料沙漠,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進來的人除非有天空通行證,不然一到地面就再也回不去。對于被困在這裡的成員們來說,電視裡播放的外面世界的景象,是他們唯一的慰藉,也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哪吒将大包小包的物資“砰”地一聲放在桌上,揚起一陣灰塵。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目光掃過大廳,最後落在角落裡——雲天正舒服地躺在玉玉的膝蓋上,哼哼唧唧地求安慰,玉玉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他的狗頭。
“回來了。”玉玉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哪吒。她笑得眉眼彎彎,雲天也從她膝蓋上骨碌碌滾下來,被她順勢踩了一腳,也不惱,也迎上去翻找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