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能在這個地方被别人給……那他們這些人也就不用幹了,回家喝西北風吧。
小萬好奇:“東廠還是錦衣衛?”
“你别管,總之今天就是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你。”
萬貞兒取出自己帶來的茶泡上,朱見深喝了一口。
言說眼下汪直還不到十七,真是最最中二的年紀。
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各種方面來看,小汪都相當不靠譜,不能委以重任。
偏偏這小子半點不沉穩,大概信奉的是出名要趁早,恨不得立刻就名聲響徹兩京一十三省。
這麼個野心勃勃,有口無遮攔的人,要是換别的皇帝,早給這丫埋了。
偏偏汪直這個狗樣,就是朱見深給寵出來的。
說他們倆也就差個兩三歲,但感覺朱見深對他像對狗兒子似的,要錢給錢要權給權。
他要不是個太監,感覺還真能收他當兒子。就算是個太監也沒事兒,可以當個幹兒子。
朱見深走到窗邊,看着下頭人頭攢動,如今這些都是他的子民了。
“其實這半年多,我也還沒習慣當皇帝。”
有時候,自稱“朕”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自然皇帝也是人,不用天天這麼自稱,平常還是說我居多。
“罷了。”他一擺手,“今天不提這些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今天和明日壓在他身上的擔子有多沉。
這一杯酒下去,暫時就不存在了。天大的事,明日再——
“啊!”
隻聽聽外頭一聲慘叫,然後便是亂七八糟的哄鬧。
汪直頓時渾身緊繃,手握住腰間的刀柄。
朱見深不愧是當領導的,十分淡定。
“别輕舉妄動,出去看看。”
他不是讓汪直不要輕舉妄動,而是告訴外頭所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
汪直答應了,萬筝也要跟着出去。
萬貞兒一把拉住她:“你湊什麼熱鬧。”
“姐。”小萬嘿嘿,“我就喜歡湊熱鬧啊。”
不是熱鬧,我還不去呢。
她和汪直一前一後出去,汪直縱然身上有些功夫,她卻也不差。
說一句能文能武,并不算自誇。
外頭亂七八糟都是人,樓上的也都探出一個個頭來,都是好奇的很。
看來愛湊熱鬧的也不止她一個,順着人流目光的方向,那頭已經堵得水洩不通了。
她順手抓着一個小厮:“怎麼回事?”
小厮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嘻嘻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回頭卻發現汪直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
這裡飛天不成,他難道竟會遁地了。
她不甘示弱,硬是湊到那前頭,隻見眼前一個小包廂,橫七豎八躺了三個人。
小厮倒是大膽,給他們一一翻過來,摸那脖頸處,或是鼻子下頭,看還有沒有氣。
一般這時候,都會“恰巧”有官府中人出現。
她左顧右盼,等到那邊已經确認三個都沒氣了,還是沒人跳出來。
“人……等等——”她摸着下颌,“對了,我不就是官府中人麼。”
女官也是官啊。
她湊近了隔壁:“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狐疑地瞅了她一眼,搖頭:“不知道。”
“怎麼死的?”
現場沒有大片血迹,也沒有明顯的外傷。
這三個死者也沒有口吐白沫,瞧着竟然像是自然死亡。
這房間的構造和他們剛才那一間差不多,窗戶關着,若是門也關着,莫不是密室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