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哼着歌、騎着馬，換了老闆，西廠的薪水比從前多了一倍，今天也算出外勤，他能不高興麼。

“你就是嘴快，萬一打不着狐狸怎麼辦？”

“打不着就給他買一隻。”

周誤時匪夷所思：“還能買到狐狸？！”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什麼買不到的。”

周二騎在馬上還不老實，硬是去抱他哥的胳膊。

“哥哥，真好，咱們終于能在一個衙門裡上班了。”

周誤時笑了笑：“那是。”

他自然也明白，這西廠顯然就是陛下用來專幹得罪人的活兒的。

髒活，累活，黑活，别看表面上風光，肯定最容易背鍋。

可是在五城兵馬司這幾年，他也沒少背鍋挨算計。既然下場也沒什麼區别，倒還不如拼一拼。

“哥，我看那個汪直眼高于頂、就是看咱倆不順眼。”

“他明明隻有看你不順眼。”

就算這樣，周誤時也覺得正常。誰的弟弟誰知道，他弟弟這貨色狗見了都搖頭，沒打他一頓，算人家有涵養了。

“但是小萬大人還是很賞識我的。”

反正這深山老林的沒人，他也是放開了聲音說：“我都打聽清楚了，她姐姐可是萬貴妃，她就是萬貴妃的妹子。”

“親妹妹？”

“親不親的也不重要，我看她長的不俗，又一直伺候陛下，怎麼陛下都将姐姐納入後宮，卻白白放了這如花似玉的妹妹？”

自古男人腦子裡就那些東西，就喜歡享齊人之福，尤其是姐妹花。什麼娥皇女英、大小周後，還都是佳話。

“一定是萬貴妃善妒，不肯和妹子一起侍奉陛下。”

周誤時知道在這荒郊野嶺的，不讓他胡說八道那是不可能的，隻能警告——

“你這些話你今天說說就算了，回了城裡頭再敢瞎說一個字，我直接給你舌頭切了。”

周二吐了吐舌，看得周誤時簡直無語。

“我說二公子，你都十七了，能不能有點兒正形，你以為你還是三歲小孩呢？”

“行行，正經來了。”周二眼裡放光、喜滋滋問，“哥，你覺得小萬大人長的怎麼樣？”

“你剛才不說了麼，花容月貌、如花似玉。”

“那是我說的，你覺得呢？”

“确實不俗。”

“不俗也是我說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周誤時不耐煩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周二眼珠子一轉：“你覺得，我和小萬大人般配不？”

周誤時：？？？

“你……你看上人家了？！”

周二倒是一點兒不羞澀，直接承認了：“是啊，郎才女貌，男未婚女未嫁，多般配。”

她一箭射出去，箭尾帶了繩子，拽回來一看是隻野兔。

周誤時嗤了一聲：“人家有才有貌有錢有權，你是無才無貌無錢無權，般配個屁啊。”

“大哥，你想想，我确實能力有限、水平一般，但為什麼她還邀請我來西廠，肯定是看中了我。”

周誤時：……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周二自顧自說：“小萬大人從小在宮裡，見得都是那些太監，太監麼、不是男人。何曽見過咱們兄弟這樣的俊俏美少年。”

周誤時：……我聽着簡直要臊死……

“小萬大人她，一看大哥你，覺得還湊合。再看弟弟我，哎呦哎——”他自己鼓掌，“簡直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你别說了。”周誤時，“我想吐。”

他真覺得，不和這小子一個衙門辦事也挺好的。

不、最好他倆都不要在一個地方辦事，不要有人同時認識他倆，他完全不想被人叫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