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刨的坑,現在自己跳。
江郁白躲避着陸季懷的眼,手心裡的手機因過度運轉而變得發燙,不适的溫度灼燒着他的手心。
一瞬間,江郁白想出無數需要夜間工作的職業,可下一秒,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
此刻江郁白的腦中似乎有兩個小人,一個兇狠的,訓斥他,這不是課堂,不必事事回應;而另一個小人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雖怯懦,卻堅定的維持着道德的底線。
江郁白快要被自己内心的小人逼瘋了,他不明白,為何每次,簡單的問題到他這兒都變得格外複雜、困難。
凡他向外界踏出一步,就全是荊棘。
“不想說就不說,都要有點隐私的。”許是江郁白的表情格外痛苦,陸季懷善解人意的結束話題,轉而問道,“吃飽了嗎?”
江郁白含在胸口的氣被松開,點頭:“嗯,吃飽了。”
“那先回去吧,你晚上還要工作。”陸季懷率先起身,江郁白照例像個兔子一樣,不遠不近的跟着。
他低着頭,内心不知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其他。
懷着秘密提心吊膽的感覺并不好。
江郁白微微擡頭向前看去,陸季懷一身西裝筆挺,走路步伐不大,卻很有氣勢,腳跟帶着腳尖,穩重的踩定才向前。
“律師,”江郁白口中小聲念着。
陸季懷“教導主任”的影子和律師緩緩重合,然後又慢慢融合,江郁白猜想,陸季懷一定是一個及其正派的的人。
或許還帶着些許封建教條。
又想想自己在晚上的工作,江郁白的頭又低了三分。
在陸季懷這種老成的人眼裡,他的工作恐怕都算不上工作吧。
江郁白不由開始想象,剛剛自己若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陸季懷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是會譏諷的冷笑,還是會說他不正經?
又或者根本不屑于說什麼……
“白白,”一個人影蹿到近前,“嘿,我剛剛看背影就覺得是你,真沒想到,能在這看見你!”
一股電流順着肩頭擊向他的心,江郁白感官瞬間被放大到一個恐怖的極限。
他甚至能感受雞皮疙瘩如洪水般席卷着,遍布全身。
“哎呀,不好意思,太激動了。”林初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輕聲問,“沒事吧?”
“還好。”壓下心底的不适,破散的瞳孔開始聚焦,看清來人是林初後,江郁白的身體才有所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