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榕時把一段有頭有尾有哭饒的“夫夫合鳴曲”放完,整個人都散發着某種緊繃感。
尹蘭澤其實也好不到哪去,雖然他們不在一個床上,但是這些聲音畢竟是百分百複刻他們自己的聲音,不可能一點不為所動。
兩個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好。
尹蘭澤能把氣喘勻,下床直奔打印機,還從手裡弄出了一枚藍膠币。
“你要做什麼?”
“打印個東西。”尹蘭澤将膠币放進材料盒裡。他對面是個3D打印機,而他讓機器打印的,是一個上面長滿了小尖刺的球體,沒比豌豆粒大多少,球體上還有一條細長的膠繩。
膠繩用的不是藍膠,因為藍膠的硬度相對較高,弄成細繩子很容易斷掉。
他往材料盒裡還分放了一點黃膠,這樣就可以以黃膠作繩。
打印機很快完成工作,尹蘭澤試了試小膠球紮手的程度,之後便将它挂在自己的腰部,墜于腿間。
“有必要這麼謹慎?”烏榕時明白了尹蘭澤的用意,問道。
“當然有。畢竟還是在王府,萬一放松下來忘了這一早的事,容易露馬腳。有了這小東西提醒,我走路和坐下時自然會小心。”尹蘭澤試走了幾步感覺還行,不怎麼疼,又能起到警醒作用。
“你說的香霧在哪?交給我。”烏榕時想來想去,這東西還是放在他自己手裡比較把握。
“稍等。”尹蘭澤找出來給了烏榕時,“聽說打開就會起效,所以你千萬收好,别亂打開。”
烏榕時把東西丢進保險櫃,想了想便問尹蘭澤:“你看我……咳,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尹蘭澤細瞅瞅:“注意點你的表情。你這樣不像享受了一個美好的早晨,反倒像是被誰搶了錢。”
烏榕時并沒有過性經驗。他壓根兒都不知道一個男人跟另一個人過完初夜應該是什麼反應。
而且尹蘭澤怎麼懂得這麼多?
他懷疑地看着尹蘭澤。
尹蘭澤道:“别亂猜啊我跟你說。是你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訓練和打仗上太多了這方面懂得少。我以前可看過好多人談戀愛。”
烏榕時道:“那你說說,我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尹蘭澤思考了一下,有點愁起來:“你這有點複雜,畢竟咱們并不相愛,頂多算是你被我的美色暫時迷惑,再加上有一些對現實的無耐和妥協,所以應該是享受之後有點放松,但也因為有其他隐憂在,所以無法徹底放松,看着我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不看又會忍不住想我在床上的表現的……糾結表情?”
烏榕時想拍死他。他又不是演員,這能演出來?
昨晚就不該信尹蘭澤的邪!
尹蘭澤看他是真不擅長這個,笑道:“其實我倒是有個絕對有效的方法,但我做出來你可不能揍我。”
“什麼方法?”
“你别動。”
尹蘭澤說完緩緩走到烏榕時近前,近到烏榕時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馬上要躲開,他卻一把按住烏榕時的脖子,然後用手背輕輕地撫了撫烏榕時的臉。直到手指接近烏榕時的嘴唇。
烏榕時下意識就要拍他,這次他卻快速地把手收了回來。
“我這是在幫你,這麼兇作什麼?”
“這叫什麼幫?”
“怎麼不叫?你看你現在看我就有點害羞了吧。”尹蘭澤笑道,“就是這股又氣又羞的樣子才對。如果你實在是想不出該什麼樣,你就想想你今早聽到的聲音。”
“你倒是懂不少,哪學的?”
“這可不能告訴你。”
上輩子他投資的會所,什麼樣的客人都有。每天調情打鬧的何止是一個兩個,複雜的人見得多,純情的也沒少見,看得多了自然明白怎麼才能讓一個沒經驗的男生快速羞赧。
其實他也猜過烏榕時在外面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但現在看來,還真不太像。這家夥故事是把技能點都點在打仗學習上了,對于情情愛愛的事好像不太懂。
烏榕時照了照鏡子,确實發現自己的表情跟平時不太一樣。
他覺得多了一份不自在。尤其是看到尹蘭澤的時候,總會想起那隻手滑過自己臉頰時的細膩觸感,還有尹蘭澤帶着笑看着他的眼神。
但他莫名不太喜歡這樣的尹蘭澤。
尹蘭澤注意到烏榕時的目光變了又變,也大緻猜到是什麼原因,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确認了自己的小刺球可用,便出去了。
他走得比較慢,像是動作大了會疼。還扶着腰,時不時地揉一揉,像是有些酸痛。
烏榕時跟在後面,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早上他放的聲音。明明他跟尹蘭澤什麼都沒做過,離得最近的一次也不過是适才尹蘭澤擦過他臉的那隻手。可那份不自在卻在這一刻逐漸變濃。
真是腦殼壞掉了才會答應尹蘭澤的提議。
尹蘭澤這時打開門出去,還繼續保持着原來的走姿。外面執勤的守衛和随侍便道:“世子妃早。”
尹蘭澤溫和地回應:“你們也早。”
那語氣有點小小的,羞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