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個頂個哭喪着臉回到房間，好在路上沒有遇到熟人，因此沒人發現他們脆弱和不堪的一面。

關上房門姜過早還沒怔愣過來，宋為時轉身“撲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把他吓得不輕。

他試圖扶宋為時起來，然而對方脾氣倔，力氣還大，姜過早幾次用力都沒成功，為此他隻好蹲在宋為時身邊，視線和他平視，去觀察他的表情。

他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剛才又哭又吼的模樣不複存在，唯有剩下煞白的臉色惹人憐惜。

宋為時握住姜過早的雙手貼上自己臉頰，殘留濕潤的雙眼令姜過早一下心軟起來，他看他說，“對不起，我剛才...那樣對你。讓你害怕了。”

他剛才真的吓瘋了，見到失而複得的人他難以自控的質問對方為什麼離開他的身邊，然而話音落下他就後悔了，他不應該責怪對方，如果他能緊緊拉住他不放，他怎麼可能從身邊溜走？

說到底還是怪他，不僅差點丢了人，還把人弄哭了，他的心幾乎碎成玻璃渣。

姜過早吸溜下鼻子，拇指指腹滑過宋為時發腫的眼睑，他剛才确實挺害怕的，但不是對宋為時，而是對自己。

他看不懂宋為時為什麼發火，面對周圍人的善意他也沒能好好回應，他不是正常人，在那一刻他是拖累。

姜過早垂眸抽回手緩緩比劃道，【不怪你，是我亂跑的，讓你擔心了。】

宋為時不忍讓姜過早說出道歉的話，他俯身在對方眉心蜻蜓點水的親了親，“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因為這句話，姜過早露出苦笑。宋為時有自己的人生，他沒有理由為了别人浪費自己的生命？這不止對他不公平，對幫助他治療的宋家也不公平。

他此刻恨不得立馬躺上手術台恢複聽力，他想隻有這樣他才能像哥哥一樣，還清宋家對他的保護，和宋為時平等的站在一起。

他再次把他扶起，宋為時乖乖聽話，兩人一起坐在床邊，他用格外嚴肅與認真的态度對宋為時道，【...我們不能一輩子這樣。】

準确來說，是我不能一輩子這樣。

“為什麼不能？”宋為時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底暗潮翻湧，他倏然握住姜過早纖弱的手腕，他的力量不斷收緊，很快蒼白皮膚上留下幾道深紅色的印子，就連房間溫度都驟然下降幾分。

姜過早察覺到危險訊号，他選擇繼續說，【我們總有一天會分别。】

興許是“分别”這個詞觸動了宋為時，他手上力氣減弱，好不容易平緩的情緒在身體裡再起波瀾。

姜過早在無形之中為兩人劃分了界限，他終有一天要離開，而他不會帶上他。

“...。”宋為時幾次欲言又止，此刻任何挽留的話都顯蒼白，所以他什麼都吐不出來。

耐住身體刺痛，姜過早深吸一口氣，【但我們是家人，無論未來的我在哪裡，我都不會忘記你。】

“僅僅是不會忘記我嗎？”淚水再度沿着面龐輪廓滑下，宋為時的哭泣尤為平靜，言語不顯哽咽，之下卻帶有姜過早聽不見的不甘。

“你，要愛我。”宋為時指着姜過早的心口，晦暗不明的瞳孔裡藏着的是少年人能想到最隐晦的句子。

頭腦發昏，安靜的世界裡爆炸出絢爛煙花，姜過早耳鳴聲刺穿耳膜響徹頭顱，唇齒顫栗不已。他伸手拽住心口上的手指，身體朝前試探，他做出人生中唯一一次大膽的動作，他失去過往溫柔，發狠咬住宋為時的唇，雙方呼吸瞬間交纏在一起。

他心跳沉重的厲害，感受對方因為這個吻而短暫的驚愕，後又失心瘋般将他抱進懷中，一下一下毫無分寸遊走，似要将滾燙的氣息全部讓對方吞入腹中。

不知道誰先打開牙關，舌尖侵入瞬間便狠狠相互舔舐，他們不再思考身份或場合，放棄克制所帶來的結果自然不會滿足于此。

姜過早熱得厲害，幾次吞咽聲後他的外套被人褪去，才終于降下些許溫度，在一次換氣時，他沒等來下一回合的親吻，對方的嘴唇沿着他的下巴向下蔓延，粗暴拉扯毛衣領口，直到将唇貼上喉結才停止。

姜過早輕喘粗氣，任由對方啃咬自己脆弱的脖子。

“...我愛你。”幾不可聞的沙啞聲線在宋為時頭頂響起，連帶着吻下喉結小幅度震動。

他忘我的動作宕機，頭埋在對方胸口呼吸他身上清甜氣息。他等這句話不知道等了多久，無數個日夜他單方面的訴說過很多次，今天終于得到了答複。

“你好壞，你太壞了。”宋為時哽咽着再度和姜過早接吻，兩人翻滾到床上，他的手掌在他後背陷落成溫柔的弧度，兩顆心跳碰撞出相同頻率，體溫在交疊的衣襟間流轉。

吻了很久很久，姜過早的舌尖與唇瓣麻木，宋為時依舊不願意松開，他仰頭掙紮向後拿東西，宋為時的親吻就順勢落在了嘴唇平行的位置，弄得姜過早心癢難耐。

“香香，回來。”宋為時撈着姜過早的腰身，想把他從不安分裡拽回來。

可很快姜過早自己回來了，回來時手裡還多了一個打了絲帶的小紙袋。

他把紙袋推進宋為時懷裡，宋為時不明所以，隻見姜過早目光灼灼，猶如暗夜裡一顆璀璨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