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七八個小時還是很累的,棘梨一沾到床就什麼都顧不上了,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她隻甩掉了兩隻鞋,荊淙把被子蓋好後,看了一眼趴在她枕頭邊的橘子,覺得有必要和這貓談一談,但并不是現在。
兩個月沒有回宿舍,洛水不比樂昌幹燥,估計又有不少東西發黴,他得回去看一看。
洛水大學的宿舍是最常見的四人間,環境還算不錯,空調、熱水器都有,就是空間逼仄了些,這也是大學宿舍的通病。
其餘兩個室友還沒來,隻有宿安一個人躺在床上打遊戲,看見荊淙回來,眼神立馬幽怨起來,連遊戲都顧不上了,酸唧唧道,“我的名聲可都被你毀了,趕緊想想怎麼補償本大爺。”
荊淙道:“你這學期吃飯,我包了。”
宿安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
再拿起手機的時候,因為剛才挂機,角色死了兩次。他一邊操控着遊戲角色往戰場走過去,一邊兒問道,“你和你媽達成一緻了?”
荊淙低低嗯了一聲,手裡沒閑着,在衣櫃處翻了翻,或許是幹燥劑的功勞,裡面并沒有黴味。
他檢查了一遍出去,在外面吃飯又幫棘梨打包了一份,她這時候,回去天已經黑了,她還在睡。
荊淙把打包好的食物放到床頭櫃上,走時又把窩在被子上一起睡的貓也拎了起來,輕手輕腳出門。
這貓有古怪,他要問問。
橘子得了自由,立馬跳到櫃子上,居高臨下看着他,兩隻黃綠色的貓眼睛俯視着人,看起來有幾分高深莫測。
一人一貓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橘子率先開口,“喵喵喵。”
(是我救了你喵。)
荊淙嘴角一抽,橘子現在瘦瘦的,毛色也不如以前光亮,看起來就很落魄。
雖然它從洛水跑到了樂昌,但荊淙還是不太相信,一隻貓會是他重生的真相。
瞧見荊淙懷疑的眼神,橘子暴躁起來,“喵喵喵喵喵喵!”
(你居然還不相信!本大仙為了救你,足足耗費了三條命回溯時空。)
荊淙心裡不斷思索這貓說的話的真實性,乍聽起來很荒謬,但仔細想想,還真有那麼點可行性。
畢竟重生和能聽懂貓說話,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他坐到床上,身後的手臂支撐着不向後倒,語氣有不自覺的迷茫,“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橘子不客氣跳到他的肚子上,“當然是大梨很傷心了。大梨可是我最喜歡的寵物,她傷心,橘子大仙肯定要幫她實現願望的啊。”
荊淙面無表情把貓從自己身上揮下去。
果然貓和人一個樣,棘梨是個白眼狼,橘子是隻白眼貓。
他養了它那麼久,比棘梨還要久,這貓救他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棘梨傷心。
自嘲笑笑:“她還會傷心嗎?”
橘子毫不留情揮爪拍向他的臉,“喵喵喵!”
(大梨當然很難過了,都怪你,沒事那麼早死幹什麼!)
荊淙無語凝噎,仰頭看天花闆,他也不想那麼早死,早死或者晚死,是他能控制的嗎?
靜默片刻,他站起來,拎起小貓把它送回棘梨的房間,讓這一人一貓兩隻白眼狼待在一起,自己回房洗漱睡覺。
濃黑的夜色有入侵房間的意思,許是橘子的話太匪夷所思,荊淙睡後一直在做夢,一會兒是他和棘梨的婚禮,兩人在草坪上互換戒指,許下一生一世永不背棄的諾言。
下一個場景輪換,就是棘梨遇見了失散已久的哥哥,毫不猶豫就抛棄了他。
荊淙不太懂,哥哥和他難道是什麼互斥項嗎?兩個人中隻能選一個?
夢境潮濕黏膩,最後他又想起兩人不久前共度的那個夜晚。
女孩子主動勾着他腰,摟着他的脖子,急不可耐的親他,皮膚像珍珠一樣白,但又濕又熱。
夢境和現實交織在一起,夢裡的這個棘梨已經在很努力親他,舔他的唇瓣,順利攻城略地時,再追着他的舌頭吮吸,夢裡的感覺如此真實,他不由回應,摟着她的肩固定,像以前無數次那樣,逗着她的舌頭玩,溫柔引誘她更近一步。
想起前世的那些事,他的溫柔又變成了暴躁,急不可耐的那個變成了他,把人按在懷裡親得洶湧,像是在标記,又像是真的想要吞噬。
直到女孩子被親得發出“唔唔”的聲音,他才恍然驚醒,這并不是夢。
他放開她往後退,拉開距離後喘了一會兒氣,平靜下來後才翻身開了床頭燈,暧昧的燈光籠罩着屋裡,他看到旁邊的位置多了一個人影,調整姿勢擋住不該有的反應,他眉宇裡是掩不住的怒氣,沉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棘梨穿着睡裙,剛洗過的頭發還帶着微微潮濕。
上次親熱是第一次,但也是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