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馬德拉黃水晶穩穩落在天鵝絨底座上。

它回到了原位。

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如同這隻是一次展示。

如同一場這隻是幻覺。

然後他輕輕低語一句，聲音仿佛劃過整個大廳：

“凱特小姐，拿赝品唬弄觀衆可不是好習慣啊。”

就在這一句落下時——

全場的注意力如潮水般，齊刷刷集中在寶石與展櫃上。

鏡頭聚焦，記者開始激動地喊叫，安保人員蜂擁向展櫃确認完整性，群衆用手機狂拍寶石降落的慢動作，專家們在後台頻道高呼：“檢查展櫃機制！怎麼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沒有人擡頭。

沒有人再看向高處。

沒有人注意到另一邊，那真正的通往寶藏的第三道門，已經悄然打開——

在人群背後，在聚光燈未照之處，一道黑影閃過，如幽靈般悄無聲息。phantom的同夥，借着這轉移而來的舞台焦點，早已悄然完成真正的盜竊行動。

老警察：“哼，phantom那家夥，總把場面弄得這麼大。”

老警察——現在該稱作phantom的同夥——來到A3區，把拆得零碎的剪線鉗零件塞入暗袋，屏蔽電磁和紅外感應，手法熟練的開始盜竊。

展台上，phantom的演說仍在繼續。

“雖然——出于一些友善、熱情的觀衆臨時調派了出場順序。”

“不過出于鄙人的風度，我還是把真正的藝術呈現給你們吧。”

怪盜phantom的風衣被高處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好了，各位，晚上好。歡迎來到這場……視覺的騙局，感官的賭局。

在你們眼中，真實是什麼？是你親眼所見？耳中所聞？

可惜啊，眼睛，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欺騙的器官。

一道光，一塊鏡，一點煙霧，一個引導性的暗示……

它們就能讓你，把假的當成真的，把消失當成存在，把危險當成掌聲。

所以今晚，請不要輕信你所看到的。

因為你看的，不一定是真的；

而我藏的，也未必真的想藏。

真正的魔術，從來不在手上，而在你的腦海中。

那麼，請各位觀衆，

帶好你們的懷疑，

收好你們的常識，

專心地看——

看清楚我，是怎麼騙過你們的。”

怪盜phantom腳下的鬥型屏一聲輕響，屏幕上的圖案由閃爍的霓虹燈畫面，塌陷成倒計時數字。

“三秒鐘後，你們會發現……你們真正想看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他輕輕吐出三個數字，仿佛是咒語，也仿佛是鼓點：

“三——”

人群一瞬間停住，有人回頭，有人舉槍。

“二——”

屏幕上的畫面開始不穩定地閃爍，像是他提前寫好的程序啟動。

“一。”

沒有任何腳步聲，沒有披風振動的聲響。隻有空氣在某個高度被微微切開的波動。

高處的怪盜phantom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微微偏頭，嘴角一如既往挂着那種帶笑的冷靜。

但就在他要說出什麼台詞的瞬間——

咻！——

一聲幾不可聞的銳響劃破寂靜。

一枚特制蝙蝠飛镖，在黑暗中精确地從側後方飛出，以刁鑽的角度直奔怪盜的肩膀。

在飛镖擊中的一瞬，它自動釋放出一團壓縮煙霧，以接觸點為中心，瞬間爆開一片灰白濃霧，包裹住怪盜的上半身。

砰！

濃煙炸開的一刹那，如同舞台瞬間拉下幕布。

所有監控仍然失明，燈光依然未恢複。

怪盜phantom的西裝下擺如花瓣綻開，上半身沒入白色煙霧中。

“什麼？！煙霧？！”

“發生爆炸了嗎？！”

“是他……是他搞的幹擾！”

觀衆驚叫、後退，有人下意識捂住鼻子，手機攝像頭對準煙霧，卻隻捕捉到混亂的亮光和飛舞的影子。

煙霧濃烈，中央迸發出一連串隐約的焰火光點，像煙花炸裂，又像魔術中的煙火彈，在黑暗中投射出短暫卻璀璨的閃光。

紅、紫、藍三色火星在煙幕中瞬間炸開，不是真正的火藥，而是一種用于魔術與幹擾的光熱反應劑。光亮極短，卻足夠刺眼。

而就在衆人試圖重新聚焦那鬥型屏——

他，已經不見了。

有記者語調失控地喊：

“人呢？剛剛還在那！攝像機快跟！快給我畫面！”

“鏡頭找不到他，煙太濃了，我們……我們丢了他！”

蝙蝠俠放下特制蝙蝠俠發射器，披風如同黑貓的影子般，隐匿在雕塑的陰影裡，幾乎每一條邊緣都貼着陰影。

神谕在耳麥裡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