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陰森且尖銳的聲音在通道盡頭響起,帶着無法形容的怨毒和瘋狂。
富蘭克林:“真是的,這可不是我聽說的那位肅穆的女王,瑪羅怎麼能這樣對待瑪麗的靈魂呢?”
富蘭克林從藏身處探出頭,看到血腥瑪麗的身影越來越近。
他知道,憑借他的體術,即便能勉強抵抗片刻,也無法真正傷害到一個真正的幽靈。
他必須另辟蹊徑。
富蘭克林的目光迅速掃過周圍的環境,鎖定頭頂上方一根巨大且生鏽的鐵鍊。
“來吧,醜陋的亡魂!”富蘭克林高聲挑釁,聲音在走廊内回蕩。
血腥瑪麗的動作瞬間僵硬了一下,似乎被“醜陋”二字激怒。
她猛然加速,化作一道金色的殘影,直撲富蘭克林而來。
就在她即将撲到面前的那一刻,富蘭克林猛地沖出掩體,他不是向前,而是向上!
他縱身躍起,左手精準地抓住了那根搖搖欲墜的鐵鍊,借力蕩向半空。血腥瑪麗的指尖幾乎擦過他的腳踝,富蘭克林能聞見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他不悅的抿緊嘴唇。
富蘭克林在空中借勢旋轉,右腿帶着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地踹向鐵鍊與天花闆連接的固定點,老舊的鉚釘在巨大的沖擊力下發出刺耳的悲鳴。
砰!喀拉拉!
整根鐵鍊連帶着一塊巨大的金屬闆轟然墜落,帶着猛烈的氣流和飛濺的灰塵,砸向了血腥瑪麗!
富蘭克林發現血腥瑪麗的移動速度固定,雖然比他快上不少,但她一沒有直接穿牆而來,二沒有快到毫無争議,那就與喪屍沒什麼區别!
血腥瑪麗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的身體在金屬闆的沖擊下變得模糊不清,但她并未徹底消失,隻是被暫時困在了下墜的重物之下,掙紮着,發出不甘的咆哮。
富蘭克林落地後,沒有絲毫停留,他頭也不回地沖向記憶中的出口。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拖延,血腥瑪麗遲早會掙脫,但他為自己争取到寶貴的逃亡時間。
在血腥瑪麗充滿怨恨的尖叫聲裡,富蘭克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去哪裡?”瑪利亞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她的身體似乎在管道的潮濕空氣中變得更加虛幻。
富蘭克林停了下來,靠在一面冰冷的牆壁上,讓自己能稍作喘息。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從凱特·凱恩那裡得到的馬德拉黃寶石,在微弱的光線下仔細端詳。寶石内部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璀璨,隐約勾勒出一些蜿蜒的線條,那是藏寶圖的證明。
“我們到自由的綠野裡去。”
富蘭克林輕聲說,他将寶石輕輕握在手中。
瑪麗女王的藏寶圖。
他腦中靈光一閃。
這不對勁。
他以前曾遭遇過更強大的靈體,那些東西無視物理障礙,會毫不猶豫地摧毀一切阻礙。可血腥瑪麗,一個以奪取面皮為目的的怨靈,竟然對他的手提箱視而不見?
他回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瑪麗又一次追了上來,富蘭克林眼尖的瞅見,瑪麗的長指甲上流着新鮮的紅色血液。
“瑪麗·沃斯,你是不是不敢碰這個!”富蘭克林一邊繼續奔跑,一邊高聲喊道。
他故意将馬德拉黃寶石往血腥瑪麗的方向晃了晃。奇怪,他最近怎麼總是在挑釁美杜莎成員?
血腥瑪麗的咆哮聲戛然而止。她那張鮮花般美麗的臉上,仿佛凝聚出了某種極其古怪的表情,那是憤怒、困惑,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她的身形在空中踉跄了一下,本能地向後退縮了半步。
就是這個!
富蘭克林心中狂跳,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突然想起關于馬德拉黃寶石的古老傳說,這些被命名為凱瑟琳之淚的寶石,不僅是寶藏的線索,更是曾經的瑪麗女王的私人收藏。
而瑪麗·沃斯,在曆史記載中,也曾被賦予過血腥瑪麗的稱号,盡管更多是政治鬥争下的貶義。
他取出另外兩枚黃寶石,将它們并排放在手中,然後在下一次與血腥瑪麗擦身而過時,算準角度,猛地将其中一枚黃寶石,也就是那枚真正的馬德拉黃寶石,貼向血腥瑪麗的“臉”!
富蘭克林:“這屬于你的過去,瑪麗·沃斯!”
這番話并不能對血腥瑪麗造成物理傷害,卻仿佛碰觸到她靈魂深處的某個禁忌。
一聲比之前任何咆哮都更尖銳、更痛苦的嘶吼響徹整個通道,血腥瑪麗的身影開始劇烈顫抖,扭曲,仿佛要被什麼東西撕裂。
血腥瑪麗的身影明顯晃動了一下,她不再攻擊富蘭克林,她那如同海倫般嬌豔的臉龐,仿佛在掙紮着做出某種表情,怨毒的嘶吼聲也變得更加尖銳,但這一次,那尖銳中帶着一絲不甘與糾結。
她不再純粹地沖向富蘭克林,而是圍繞着他盤旋,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思考富蘭克林話語中的真僞。
富蘭克林心神大定,他甚至變得興奮起來,有餘力露出笑容。
此刻,一人兩鬼的對峙仍在繼續,血腥瑪麗的動搖與猶豫,在時間尺度上隻是短短的一瞬,她重新鎖定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富蘭克林,貪婪與怨恨交織,讓她那美豔的臉龐顯得更加可怖。
她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帶着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再次撲向富蘭克林。
富蘭克林沒有退縮,腳底巧妙地挪動,總是将寶石的一面精确地擋在血腥瑪麗攻擊的路徑上。
富蘭克林:“你想要我的臉?不,你想要的是這些!”
血腥瑪麗的幹枯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凱瑟琳之淚的那一秒,身體卻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富蘭克林捕捉到她眼中的痛苦與憤怒,那是被魔法的契約力量所束縛的掙紮。
所以這位女士,也是被瑪羅欺騙所簽下真名的契約,而非自願協助?
那事情好辦多了,早說嘛!
富蘭克林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掐住蛇的七寸。
瑪麗一世的怨念與凱瑟琳之淚,以及瑪羅召喚傳說的能力息息相關。
血腥瑪麗想要的是“臉皮”,但那與瑪利亞作為哭泣女人擄走孩子的做法相同,她們被傳說強加了怨念。而瑪羅,顯然利用了血腥瑪麗的傳說,将瑪麗女王束縛為己用。
富蘭克林:“你不是自由的!你被束縛了,被瑪羅的黑暗契約束縛了!你想要臉皮,但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的執念在你生前的珍寶裡,那裡面有你真正的自由!”
血腥瑪麗的嘶吼聲變得更加凄厲,她身體周圍的血色霧氣翻湧,她瘋狂地攻擊着富蘭克林周圍的物體,卻依然無法觸及富蘭克林。
她的怨念越深,對臉皮的渴望越強,凱瑟琳之淚對她的排斥便愈加明顯。
她被自己的執念所困縛,被瑪羅的契約所限制,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死循環。
富蘭克林知道,言語上的沖擊已經達到極限,該将大局逆轉了。
他将黃寶石的正面正對着血腥瑪麗。
富蘭克林:“看看你自己的真面目,看看你被束縛的靈魂!”
血腥瑪麗的動作瞬間僵硬。
當她的目光觸及寶石的火彩時,她的臉龐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扯,發出更加痛苦而絕望的尖叫,她不再攻擊富蘭克林,而是痛苦地抱住頭,身體開始劇烈顫抖,黑暗霧氣變得更加稀薄,仿佛在與一個無形的敵人搏鬥。
“回去吧,亡魂!”富蘭克林看着她,眼神中沒有憐憫,隻有勝利者的冷靜,“你的執念不在這裡,你的主人也無法再控制你!”
最終,伴随着一聲不甘的哀鳴,血腥瑪麗的身體徹底消散,隻剩下空氣中殘留的一絲冰冷和腐朽,證明她曾來過。
他轉身,走到瑪利亞身邊,劫後餘生,瑪利亞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對富蘭克林的依賴。
富蘭克林:“原來如此。美杜莎想要凱瑟琳之淚的目的,不僅為了裡面的藏寶圖,還是為防止有人拿住瑪麗女王的執念,讓她想起過去自願安息的記憶。”
富蘭克林搖搖頭:“唉,毫無品味。”
瑪利亞:“富蘭克林先生。”
富蘭克林:“我在聽,怎麼了?”
瑪利亞:“如果、如果我最終也找到了這樣的念頭,是不是也會像瑪麗女王一樣,自我消散呢。”
富蘭克林尚未來得及給瑪利亞解答,遠處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驚得一人一鬼同時擡起頭顱。
富蘭克林:“不對勁。”
富蘭克林臉色驟變,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基地的核心區域傳來。
同時,四周的牆壁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富蘭克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海底基地位于哥譚港口正下方,幾公裡處有一處已經打通的通道,直通哥譚四通八達的地下溶洞體系。
如果基地隔絕海水的防護屏障失效......
一念至此,他歉意的對瑪利亞笑了笑,不再拖延,迅速給朱莉發了條簡訊,抄近路往出口處跑去。